夜半三更。
乜棘碰了游戏就沉迷,玩一整天不说,洗完澡换上睡衣又继续。
“别玩啦,你明天还有课,书也不温,再这样你就废了~”家明拉扯着哥哥的手臂劝阻。
“我刚刚不是温一个小时了~(被迫的)”在这里上网不用交网费,乜棘拿脚卡着桌子,就是不肯起,“哎呀~我不困,明天上课大把时间睡觉,你要睡你先睡,我帮你看店。”
“你乖啦~不要这样,明天早八,你又要起不来了啦!”既然说不听,家明就上手抢鼠标,准备关电脑。
两人一夺一争,僵持不下,乜棘索性将臭弟弟抓过来,颠进了他的怀中。
“不玩电脑也行,我玩你~”撩完就要亲上去,却被一巴掌抵住了。
“我一直以为你是个正人君子。”家明顺势掐着乜棘的脸肉,用力一拧,“现在看来你就是大坏蛋!”
“哇!痛啊!”乜棘慌忙控制住使坏的爪子,“可以啊你,长大啦?有脾气啦?敢对我动手动脚!”
“谁让你不听话!”被抓住一只手,家明还有一只手,狠狠地拧了上去,教训这个不听话的坏学生。
毫无防备的乜棘,又吃了一次亏,唯有暴力执法。
家明万万没想到,一个单手鹰勾,便能够死死地控制住自己的双腕,无助的弟弟就像个小鸡仔,挣脱不出哥哥的束缚。
控制住场面后,乜棘见游戏已经挂了,扬手就是几巴掌赏给这个捣蛋分子:“不好好睡觉,打扰小爷杀敌!”
憋屈死了,屁蛋吃痛的家明,表示不服:“你恶人先告状!唔…”
就在这时,头痛欲裂的许栩拿着水杯走出房间,听到暧昧的争吵声,遂上前一探究竟,只见家明倒在乜棘的怀里,俩小子正在…接吻!
拉出一条银丝,乜棘忽而瞥见,站在拐角处瞪大眼睛的许栩,二人四目相对,他心里一惊,本能地撒开手,有些小尴尬,家明差点儿后仰翻倒,幸亏乜棘又及时地抱住了,弟弟顺着哥哥的目光扭头寻去,三人六目相对…愣了。
莫名有种,干了坏事被抓包的那种心虚,Boys面带窘态地分开,正犹豫要不要解释一下。
“你们继续…”许栩有种打搅别人的抱歉,赶紧转身回房,凉了的水,也不是非兑热不可。
乜棘面色凝重,刚刚那番宣示主权,他应该开心才对,然而此刻,他说不上是什么心情,有些五味杂陈。
在跨年夜的万人聚集时深情,是因为昏暗中谁也不认识谁,但灯明光亮之下,当着认识的人面前,自己和一个男生亲密,乜棘无法自欺欺人的是,许栩震惊的眼神,让他介意了。
兴致全无,回屋睡觉,乜棘看上去有些沮丧,他在懊恼自责。
家明一人,呆站在接待处的前台不知所措,他理解乜棘的顾虑,因为同样的担忧,在自己的心里亦从来没有消失过。
〔这个年代,没有绝对的自我,大多数人认为的对错,成了禁锢喜鹊的牢笼。〕
虽然你我都没说什么,但这一晚,他们背对背难眠,各自怀有心事,不想去面对的问题,好像因为许栩的撞破,又或是出于心里有鬼,将彼此向未知的前方,被迫推进了一步。
家明缓缓翻身,面对那黑暗中宽厚的背影,很想靠近却又不敢触及,内疚自己一直都是乜棘的累赘。
对于流浪狗而言,信任一个人可以很难,可一旦产生了情愫,又可以无所顾及的倾尽。
只是,自己的烂命一条,并不能成为自私的借口。
即便有一天,乜棘会离开自己,家明也不怪他,因为他不一样,身上背负的责任与枷锁,都是不被理解的痛。
家明希望,乜棘永远都是那个没心没肺、有点坏坏的快乐大男孩。
顺其自然,只是在逃避面对,但他们别无选择。
等明天睡醒,假装一切如常,是无可奈何下,最好的办法了。
少焉,乜棘同样翻过身来,面对着臭弟弟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