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都督,万万不可中了萧恪的奸计呀,他这分明就是没有十足把握可以强攻下昌邑,才一再虚张声势,蛊惑和恐吓城中的将士和百姓,就是为了逼大都督投降,好让他不费一兵一卒就能夺得昌邑和整个兖州。只要大都督再多坚守几日,援军必到,到时候内外夹击,必能大破徐州军,守住昌邑,阻止萧恪吞并兖州。”
刘昇也没想到,他的亲兵还没有将城外的苏璘带来,参军纪丰倒是急匆匆赶来了,一开口就劝他不要投降萧恪,以免中了萧恪的奸计。
看到纪丰出现,刘昇眉头不由一皱。
之前萧恪派孟恭袭取博阳,夺取了整个济北郡,他派纪丰去索要回来,可没想到最后不仅没要回济北郡,他自己还被萧恪好生羞辱了一顿,甚至还在回来的路上莫名遭到一群矿工的毒打,险些丧命,回到昌邑后也是休养了一个多月才下得了床。
自那以后,这个纪丰似乎就记恨上了萧恪,没少在刘昇面前说萧恪的坏话,说他贪得无厌,有吞并整个兖州的野心,要刘昇小心提防,早做打算。
凉州大都督董逵和并州大都督顾举在洛阳拥立郑王龙昭即位后,纪丰便立即极力鼓动刘昇向洛阳朝廷上表称臣,以此借助洛阳朝廷阻止萧恪对兖州的进一步吞并。
刘昇经过一番深思熟虑,最终采纳了纪丰的意见,主动向洛阳朝廷上表称臣。
可没想到,就是他的这一举动,很快便惹来了萧恪的大举讨伐,大将孟恭三万徐州军一路势如破竹,很快兵临昌邑城下。
面对徐州军的围困,纪丰却没有任何破敌之策,只知道一味劝刘昇坚守城池,等待洛阳来的援军,自然让刘昇对他有些不满。
但尽管如此,他还是不动声色,故意反问道:“为何不能投降萧恪?如今援军迟迟不到,城内人心动荡,这昌邑城眼看就要守不住,既然如此,倒不如老夫主动献城投降,说不定萧恪还看在老夫献城有功的份上,饶老夫一条性命,让老夫回归故里,安享晚年呢。”
“大都督,你糊涂呀!”
一听刘昇这么说,纪丰只当他心意已定,顿时有些急了,有些口不择言道:“萧恪要谋夺的是整个兖州,怎么可能会留大都督的性命呢!”
听纪丰说得难听,刘昇面色越发有些不好看,但心中细细一想,觉得纪丰说的倒是不无道理,毕竟既然萧恪想要吞并整个兖州,又怎么会留自己这个前兖州大都督一命呢。
想到此处,刘昇不由看了纪丰一眼,觉得他虽然能力有限,但好在为人忠心,知道为自己这个主公着想。
于是,他便冷笑一声,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真正想法:“纪参军放心,老夫还没昏聩糊涂到那个地步,老夫之所以要见这个苏璘,只不过是想要借机扣下他,以此来要挟萧恪和城外的徐州军,让他们投鼠忌器,不敢轻举妄动,给洛阳来的援军争取更多的时间罢了。”
“大都督英明,原来是属下多虑了。”
纪丰闻言不由一阵大喜,随后想到自己之前在萧恪那里受过的屈辱,一时心生恶念,阴恻恻一笑道:“大都督,既然如此,不如趁此机会好好捉弄苏璘一番,杀杀他和徐州军的威风,也借机狠狠出一口恶气。”
刘昇知道纪丰此人心胸狭窄,又和萧恪有私仇,如今不过是寻到机会想在苏璘身上好好出一口恶气吧,好找补自己当日在萧恪那里遭受的屈辱罢了。
不过他被围困在昌邑城中这么多天,心中也早就憋了一口恶气,既然如今纪丰想要借机报复,让他帮自己出出恶气也好。
“哦,你想如何捉弄这个苏璘?又打算如何杀他的威风?不过切忌绝不能伤他性命,我们还要靠他要挟萧恪和城外的徐州军呢。”
“大都督放心,属下只是想要杀杀他和徐州军的威风,不会伤他性命的。”
纪丰森然一笑,随后附在刘昇耳边低语几句,听得刘昇连连点头,便吩咐纪丰就照他的想法去布置吧。
……
不多时,苏璘便被刘昇的亲兵带到大都督府的正堂,一眼便看到正堂中央架起了一口大锅,大锅底下烈火熊熊,大锅中油烟弥漫……
再看刘昇面色阴沉,眼中杀机隐现,一旁的参军纪丰则一脸阴笑,看向苏璘的目光也多了几分玩味。
苏璘心中暗暗摇了摇头,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正堂中间那口大锅,只是上前几步,躬身对刘昇施了一礼,不卑不亢道:“在下大将军府长史苏璘,参见刘大都督。”
刘昇面色一沉,冷声说道:“苏长史是吧,听说你大晚上跑到城下要来见我,所为何事?”
苏璘淡淡一笑:“在下是奉大将军之命,来给刘大都督和昌邑城内的百姓指一条明路……”
“哼!妖言惑众,危言耸听,来人,将他给我丢进油锅中烹了,再将尸首给我丢下城。”
不等苏璘说完,刘昇便面色一沉,直接冷声打断,随后大手一挥,几名亲兵便狞笑着朝苏璘走来,作势要将他抓起来丢进油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