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离天顿时昏黄的眼珠子就瞪了起来,嘴里喊着:“你小子就知道蒙我,怎么老子每次来都没有?看不起老子是不?不就是欠你们几块灵石吗?又不是不还。”
唾沫横飞,喷的伙计满脸都是。
伙计忍住了恶心的冲动,依旧陪着笑脸说:“别说在咱们食兴堂,就是在永兴坊也没人敢蒙您呐!我们这是真没了,要不您去别家看看?”
一边说一边伸手就把南离天往门外让。嘴上说的客气,这动作可是一点情面也没有。
南离天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
他心里明白,去哪家都是一样,谁家也不会给他。
这些年他把所有能赊的店家都赊过来了。不只是赊酒,他啥都敢赊,只不过赊其他的东西也都是为了变卖了换了酒。
就好这一口,没办法,一天不喝就丢了魂儿,两天不喝就要了命了。
伙计看他不但没有要走的意思,却是顺势坐在了桌子边上,翘着二郎腿。
微笑着慢慢从破衣服的怀里摸出来两块灵石,放在桌上,用眼睛看着,嘴上说:“黄三,你看看以前的账咱们先挂着,这次给你现结怎么样?这下酒肉总该有了吧!”
伙计黄三看到灵石,心里顿时踏实了不少,却依旧面有难色的说:
“南爷,您安坐稍等,店里是真没有了,我去别家给您看看,保证办好。”
“这两块灵石,按照我刚才说的置办好,剩下的都买米。现在有了小的,不再是一家吃饱全家不饿的时候喽。”
伙计嘴里一边应承着一边迅速的从桌上收走灵石,接过酒葫芦,转身向后厨走去。
不一会,手里端着一个托盘走了回来,将一大盘酱好的蠕牛肉,一壶酒,两双碗筷和酒葫芦放到桌上。
说了句:“您老要的上等梨花白还有蠕牛肉,二位慢用。”就转身离去了。
南离天摆了摆手,不耐烦的算是算是应承了。
急忙将壶里的酒倒了一满碗。慢慢的端起来,恐怕弄撒了一滴,轻轻的放到嘴边,嘴唇紧贴在碗边。
“吸溜”一声短而急促的吸进嘴里一小口。
紧接着喉咙缓慢的上下蠕动了一下,眼睛一眯。“啊哈”张大嘴巴,舒服的喊出声来。
这才把碗又慢慢的放回桌上,拿起筷子迅速的夹起一大块蠕牛肉放进嘴里咀嚼起来,肥嫩的汁水顺着嘴角慢慢的滑落。
张天启在师父身后站着,肚子早就不争气的咕咕叫了,饿的难受。他还是早上吃的一点东西,经过这一天的折腾早就肚腹空空了。
蜀山仙界虽然看不到日月星辰,可按照他的估算至少距离上次吃东西超过六七个时辰了。
师父在吃饭,没有他的位置,不能上去一起吃。这规矩还是懂的,奈何眼镜不争气的就没离开过那盘肉,本来干涩的嘴里也不知怎的冒出来许多汁液,害的他还要不停的吞咽。
不一会壶里的酒就被喝干了。南离天拿起酒壶把壶口对着嘴,壶底朝上将最后仅剩的几滴倒进了口中。
意犹未尽的用手摸索着酒葫芦,舌头在嘴唇上舔了舔,忍了再忍最终还是没舍得喝。
这个时候才想起身后站着的张天启。转过头故作惊讶的说:“你咋不吃呀?是不饿吗?”
张天启的眼都蓝了,却还谦卑的说:“师父在吃饭我怎么能一起吃呢?我等师父吃剩下再吃就行。”
南离天,满意的点了点头,满意的说:“没想到你这小子还挺懂得礼数。”
又看了看,盘子里仅剩的两小块牛肉,尴尬的说:“现在师父吃饱了,你年龄小估计饭量也不大,这蠕牛肉最是难以消化,不宜食用太多,嗯…嗯…你就把这些吃了,应该也就够了。”
张天启看着盘子里还没有灵石大的两小块肉,不够呀!根本就不够。
无奈,还要谢谢老师。走过去,也不顾的用筷子了,一把就把两块肉住过来,顺手塞到嘴里。
鲜嫩多汁,入口即化,香彻肺腑,这东西怎么会和不好消化沾边?
南离天用眼角余光见张天启都吃没了,假装没有看到,也不理他。
唤来了伙计黄三。又让他装了半袋精米,背在背上,脚步微晃的向外走去。
张天启依然跟在身后,不一会二人又从来时的路走出了永兴坊。
南离天又把他扛到肩上,向山里跑去,还是来时的路,又一次的颠簸,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这次好了很多。
张天启用双手紧紧的攥着南离天的衣服,也难受却比来时好了很多。
半个时辰,两个人进了一座高山,山脚下一块石碑,赫然写着“正林峰”三个字银钩铁画苍劲有力。
南离天扛着张天启拾阶而上。山中一片青翠,一条石阶小路曲折蜿蜒,路边溪流缓缓流淌,山间偶有巨石青秀灵透,远处一条瀑布自山腰垂下,升起一片蒙蒙的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