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靴踩过满是落叶细枝和腐殖质的红壤,留下沙沙的声响。
小队沿着河流的另一分支拐道峡谷。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溪水被叶间渗透下的霞光染上了澄澈的红,在暗淡的黑绿间透着粼粼波光,明明是浓墨重彩的颜色,但置于溪底间卵石和游鱼却依旧清晰可见。
拂晓已至,林间的一切都被人造太阳镀上了金红二色。
这一刻,雨林是红色的世界。
黑压压的生物快速在林间掠过,稀稀碎碎的声音也随之响起。
时晓走在小队最前方,清楚地看着空中成群的捕食者扇动的灰色翅膀和嗡动不停地黑肉色鼻尖。
“夜寐而归,这是什么品种鬼耗子?”海乌乌敏锐地捕捉到了兽群的叫声,粗略判断出了它的种属。
她模仿时晓抬镜框的样子虚推着根本不存在的眼镜,妖娆一挑秀眉,“时同学,能具体看清它们有什么特征吗?”
“是嗜血狐蝠。”时晓嫌弃地后瞥了眼表情作怪的海乌乌,“你正常点,这样影响小队整体风貌。”
“?”
“怎么就有影响了?”海乌乌咬着牙不服气,“小队长,你给评评理,我就不信小队长向着你说话!”
时晓本来还想说什么,但看了眼夹在两人中间为难的陆上泽,也就沉默着没再开口。
陆上泽则是向海乌乌比了一个封口的手势,指了指低垂了狐蝠,示意她安静。
太痛心了。
没人搭理的海乌乌默默看着时晓背后的触手放肆地越过自己,亲昵地枕在了陆上泽的颈间。
见自己在看它,触手也不知道害羞,反而挑衅地伸到海乌乌眼前胡乱挥舞着自己分支。
海乌乌一个不留神就被脚下盘蝤的树枝绊了个狗啃泥。
好不容易被胡慕扶起来,海乌乌又被低空飞过的嗜血胡蝠胡了一头口水。
看着黏在自己半湿作战服上的落叶和红色土壤,再摸摸着自己这一头黏糊糊清液。
海乌乌对时晓的怨念在这一刻到达了顶峰。
红光渐暗,河床变宽。
淡淡的荧光从树木间,残枝里,水面上浮现,分离出的精华像是金银二沙汇集般华丽圣洁,在半空中渐渐凝聚成形,组成了一颗颗跳动不停地心脏。
被拦去了前进步伐,小队不得不再次停留于此。
“这是什么?我们是正好碰上了它异化的过程吗?”
眼前诡异玄妙的模样让陆上泽不由得后退几步,有些怀疑自己刚才改道峡谷的决定是否过于轻率。
“放宽心。”海乌乌也从短暂的震惊中抽离,兴奋道向陆上泽解释,“据我观察这个应该不是异化的生物,小队长,你看它的颜色。”
话语间,生物原本的银白色泽已经浮现出绿松石般的色泽,其间还隐隐交织着瑰丽的艳紫色。
海乌乌仰头感叹,“这就是大自然的馈赠,被冠以最美丽的花藤之称的翡翠魔葛。一年一花季,未开时,花菇如龙骨般层层叠摞;绽放时,花朵又如只只翠鸟聚于花串之上,齐声和鸣,只为翡翠花开。”
“声色并行,在此之前我还没真正见过翡翠魔葛自然花开。”
听着耳畔响起的鸟鸣啾啾,海乌乌忍不住前探着伸手将不断幻化成形的翠玉花苞拢在掌心,“说来好笑,我家老头子喜花爱草,对他那些枝枝叶叶向来爱护得紧,日日好水好肥的供着,但是这翡翠魔葛却一点面子也不给他,硬生生是待在金窝里不开花,最后枯死在了老头子重金打造的雨林温室里。”
“它本就属于雨林。”时晓伸手捧起飞旋起来的翠绿花,看着如珠玉般的花瓣在她的掌心慢慢变化成了一只转着紫色圆眼的翠羽渺鸟。
时晓抬手将翠鸟放飞,“它不会留在我的掌心,也不会归属于任何人。”
漫天的翠绿在这一刻纷飞,正如百鸟齐飞于天际,翡翠魔葛在这片安静的雨林里恣意绽放。
鸟鸣和溪水潺潺只为它和鸣而奏,树木苔类也为它染上银紫色的新衣。
嗜血胡蝠也悄悄收起了绒翼,静静的藏在翡翠魔葛未开的花苞前等着它的绽放芳华。
这倒贴的样子有几分眼熟。
海乌乌不确定,又看了几眼。
那个把自己涮净了自己血污,只露着一身毛绒绒紧贴着半化形翠鸟的胡蝠,真的是刚才那个朝自己吐口水的嗜血狂暴家伙吗?
再瞅瞅身前这个一步一挪,借着鸟叫声掩盖自己脚步声,一心只想向陆上泽靠近的alpha。
海乌乌顿时觉得原本还悦耳的鸟鸣瞬间刺耳不少。
她转头看看自己的好兄弟,顿时歇了打算和胡慕倾诉一番的心思。
“好兄弟”胡慕正架着热感枪,拿着高倍的校准镜对着翡翠魔葛的花朵细细看着。
这让海乌乌忽然想起了小时候自己偷车带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