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黑衣人袭击已过去三日,谭三阳从之前对南离无虞咬牙切齿突然变得非常和蔼,甚至能看出些许歉疚,搞得二人甚为尴尬。
他们不知道谭三阳气势汹汹找完大长老后,是被骂得怎样一个狗血淋头。
夜骏找族长禀报之后也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偶尔能感觉到“保护”的视线均是来自白骊。
且不管私底下如何暗流涌动,这三天南离跟无虞二人的活动内容是非常明确的——想办法炼器。
“炼器,本质上就是一种与器物通灵的本事嘛,我对这个也不是很了解,但知道很多人穷其一生,也就炼一件东西。
“南宫家能成为百姓口中仙家,正是因为把炼器这门功夫变得稀松平常,各种奇珍巧件……嗐,我在你面前说这个干啥,你可是魂匠!点灵对你来说就跟喝水一样简单,你应该是全天下最强的炼器高手啊。”
无虞自打从石花海回来之后就不断地重复这套话,哪怕南离不愿回答都要在那自言自语,最终都指向了同一个问题:
“你为什么不炼制一个保命的法宝呢?”
若是南离摇头不语,她就会赌气起来,走到角落悲叹道:“生死关头也就这点本事。”
如此循环往复四五次后,连无虞自己都累了,自觉无趣的她一转身,却见南离从绑紧的腰带间掏出一面古铜色小镜子,手掌大小而已。
“终于!你终于拿出来了,这是不是仙家的宝贝!你这家伙,屡次遇险也不动用,是不是只能用一次的法宝?那你为什么不多炼几个?”
连珠炮般的问题让南离无法招架,他不耐地准备说什么,却对上了无虞满怀期待亮晶晶的眼睛,一下子又心软:
“这是从小跟着我的镜子,离开南宫家时,就挂在我脖子上了。一百年了,陪伴了一百年了。我与镜灵已经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友,但问题,也正在这里。”
无虞听得认真,大气不敢出。
“我也不了解炼器,但从你的表述来看。炼器有充分的主仆关系,人为主,物为仆,我也听说有些邪道法门可以将人魂与器灵融合,物碎人亡。如此极端,无非为了能依自己意志御器,这是一切炼器本事的基础。”
“那没问题啊……”
“我与器灵,是朋友。”南离微笑道,“炼器、阵法作为两大仙道流派,只有身具通灵、运灵天赋之人才可修习,也即需要拥有‘灵力’。
“对此不同门派叫法不同,内力、功力、神力、法力,本质都是一个东西。
“倘若炼器一事需要各种秘法辅佐,几十年炼一个物件,说明通灵能力未足,人魂并未与器灵沟通,而只是将灵力注入,直到‘控制’器灵而已。
“器灵的所谓认主,也不过被迫而为之。我身为魂匠,姑且认为通灵天赋甚高,故而我与器灵都是平等沟通。
“无虞,你可还记得我跟你说过,我点灵只是打破器灵与世界沟通的壁障。器灵本就存在,并非我来赋予,点灵之后器灵会成为什么样、对我如何,都是未知数。”
“所以,你想说这个镜子不听你话?”
“姑且可以如此认为。”
“不对啊,破庙的石剑伴你百年,不也主动帮了我吗?器物也有自己的是非善恶吧?这个镜子是你从小携带的护心镜,还是南宫家的物件,怎么会……”
“因为陪我太久,常年被灵力浸润,镜灵已经跟人魂无二了。”
“啊!”无虞惊呼失语。
“倒也不能说无二,毕竟……”南离看着镜子苦笑,“他的脾气与行事风格,确实也不像人。”
“不听你话?”
“他觉得论辈分我该叫他一声老祖,若非感念我唤醒之恩,早就飞到九霄云外去。”
“听着就难办。”无虞有些泄气,“按你这么说,你如果要炼器,器物就会快速觉醒,成为跟你平等的器灵,这器灵要如何行事你无法预料?”
“嗯。他们是顺我逆我,保我伤我,管我不管我,都未可知。”
“你不是可以铸灵化灵吗?”
“有违魂匠之道。”
“那也不能只有这个不靠谱的镜子啊,你这一百年,除了一个镜子,啥都没炼?例如什么保命兵器一类的?”
南离摇头,“兵器不可炼。”
无虞还想说点什么,却见南离手中古铜色镜子突然开始翻转,随后又高速震动。
“镜灵不满意了,”南离笑道,“你说他不靠谱,他有些生气,又觉得不该跟一个不会通灵的人一般见识。他还让我告诉你,他叫双鱼虚天海神莲纹镜。”
“双……双鱼虚……好吧,真有性格。”
“或许到了你我真有性命之虞又无人救场的绝望瞬间,双鱼镜灵便会展示神通吧。”
解释清楚了,南离以为这事告一段落,毕竟他也不是很了解“炼器”本身,他虽然身为魂匠百年,在南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