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过后,村子里又恢复了清冷。
大雪已经能够没过脚脖了,偶尔会有零星的几个村民在外扫雪,或者去房顶清雪,再也没有其他人出门了,真真正正的算是猫冬了。
供销社年后初八才开始上班,这几天江池渔也是难得的自在和安逸。
在炕上闲得无聊就一边数钱一边逗逗顾渊。
“顾团长,我昨天看书的时候读到了一句诗,叫做”池鱼思故渊“,突然就觉得咱们俩能结婚,可能就是命中注定的。
我听江边说,我小的时候就是叫池鱼的,是因为他跟我妈妈离婚了,才给我改名叫江池渔。”
顾渊之前还从来没往这上面想过,毕竟在村里他也没上几年学。
他能有现在的文凭,还是进入到部队以后继续深造的,可部队的学校学的多数都跟专业有关系,像这种文绉绉且无用的诗词,他们是不会学的。
可是听到媳妇这么一说,心里美滋滋的。
“嗯,命中注定挺好的,如果不是我娘喝出来让我丢工作去领导那里投诉我,我也不会休这个年假,更不会阴差阳错的在车站救了你。
突然很感谢我娘,让我得了个白白嫩嫩的媳妇。
不然,以咱们江知青的眼光和家里人的挑剔,怎么可能看得上我这个泥腿子呢,你与我而言就是那人参,可遇而不可求。”
明明是在逗别人的,可这会江池渔自己却闹了个大红脸。
顾渊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江池渔,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视线移到了江池渔的肚子上。
江池渔也注意到了顾渊的视线,这才惊觉两个人这段时间似乎从来没有做过措施,这要是万一怀上了可怎么办?
原本笑得花一样的脸瞬间苦掉,“顾渊,都怪你,这要是我怀孕了怎么办?你知不知道我还想要考大学呢,你是要让我挺着大肚子去上学么?”
顾渊瞪大了眼睛,原来媳妇每天看书是打着这个主意?
“小鱼儿你先别哭啊,你一哭我的心都乱了,脑子都不转了,乖,咱们不哭,到时候眼睛该不好看了。”
江池渔爱美,闻言真的不再流泪了,但表情还是很难受。
顾渊安慰道,“媳妇,咱们不急哈,你看我这眼看着就要回部队了,你这就算怀孕也就在这个月,这高考还是没影的事呢,到时候说不定咱们孩子都能走了。”
江池渔真想打死这个狗男人。
别人不知道她还能不知道么,高考恢复的消息十月份就会见报通报全国了,现在都已经一月底了,就算是她现在已经怀上了,难不成还让她挺着这即将临盆的身子去考试么?
顾渊自然是无法理解江池渔的担忧的。
可是媳妇的表情如丧考妣,他也不能当作不知道,最后灵光一闪,还真让他想到了办法。
“媳妇,我知道牛棚里住着一位神医,虽然牛棚的人已经陆陆续续开始平反了,可是剩下的这三个人却迟迟没有离开。
要不晚上我让他给你看看?”
也没有别的办法了,江池渔只得点了点头,不过接下来的一下午对顾渊都是表情不善的。
虽然是冬天,可两个人还是谨慎起见一直等到了晚上,才偷偷地出门往牛棚的方向走去,牛棚里的人早早就睡下了,还是顾渊敲了门才重新点起了蜡烛。
“丁先生,麻烦您帮我媳妇看看她是不是怀孕了,我这眼看着就要回部队了,实在是不放心她一个人在这边……”
因为牛棚里还住着一位姓裴的老将军,所以顾渊也偷偷帮过几次,几人自然是认得他的。
裴上将看了眼丁老头,“老丁啊,这小子找个媳妇不容易,你可得给他上点心啊,这么大岁数了也没个孩子,心里着急也能理解。”
顾渊:我岁数大?
丁神医倒是没有推拒,直接上手搭脉。
半晌后幽幽说道,“都已经有两个多月了你们才发现?信耶稣够大的了,看样子暂时没什么大问题,好生将养着吧!”
江池渔和顾渊纷纷傻眼了。
已经两个多月了?
顾渊想了想傻笑了起来,算算日子应该是他们第一次洞房的那天,他当时还央着江池渔负责,现在看来他还是很厉害的嘛,一击即中!
江池渔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嘚瑟什么。
“你有什么好骄傲的?这种事有什么好得意的?你等着我爸和我舅舅揍你吧!”
江池渔算过了,等到她生产的时候大概是八月初左右,再扣掉一个月的休养时间,应该不会影响她参加高考。
虽然孩子不大,但是她有钱啊!
可以在校外租个房子,平时给孩子喝奶粉,只需要有个人帮忙带孩子就行了。一想到孩子她才意识到,宋云那边大概还有四个来月就要生产了吧!
回去得好好准备准备了,得让小后妈暖心,才能在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