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观海在一道道古怪目光的注视下,来到主帐外,他脚步顿了顿,眼底赤光流转。
掀开帐帘走入其中,夏侯卓等一众顶尖高手的目光和气息齐齐锁定而来,好似一张张拉满的强弓硬弩,随时会发出雷霆一击。
身后帐帘“唰”的一声,猛然间抖了一下。
隐藏大阵启动,瞬间封锁整座主帐。
气氛陡然间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而导致这一切发生的李观海却丝毫不紧张,反而一副很松弛的状态,他眼中赤光一闪,看穿阵法脉络,随手一指点中阵眼。
时间好似停滞了一瞬,眼前的画面如平静的湖泊被投入一块石头般荡漾一圈圈涟漪,然后又快速恢复正常。
阵法顷刻便破,李观海笑望神情复杂的众人,眼中妖冶的赤光缓缓淡去。
他笑着来到末席坐下,问道:“前辈们盯着我做甚,难不成我脸上有字?”
见他如此作态,帐内众人不禁内心一叹。
他果然就是。
坐在首位的夏侯卓一语不发,他丢出阵盘,弹指间又启动一座大阵笼罩主帐,这次的是隔音法阵。
他面沉似水,盯着李观海,冷声道:“我来问你,你究竟是你自己,还是
夺舍了观海肉身的转世魔主。”
这个问题很重要。
此话一出,灵虚山的于洪,北武剑域的邋遢老道等一众顶尖强者,已然调动法力充斥周身大穴。
瞧那架势,但凡李观海接下来所说的话有半分差错,一场大战都在所难免。
被这么多个顶尖强者的目光注视,换成一般人,只怕早就吓得屁滚尿流了。
但李观海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他岂会被这等阵仗吓到?
只见他神态自若,毫不心虚,提起桌上茶壶为自己倒了杯茶,稍烫的茶水在杯中溅起水花,冒起热气。
“我一直都是我啊,生来便是如此。”
他捏起茶碗一饮而尽,全然不怕烫嘴,笑着道:“夏侯前辈还特地备了一壶好茶,真是有心了。”
众强者听他这么说,心中稍定,这才将充斥经络中的法力收回气海,却无一人开口说话。
夏侯卓道:“不忙吃茶,先谈谈你这事该如何处理吧。”
“没法儿处理。”李观海摇着头道:“魔族是三千道域所有生灵的梦魇,人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若无法扭转他们心中对魔族的偏见,这件事便阻止不了。”
“不是偏见。”灵虚山的褚
江开口了,“魔族秉性极恶,古往今来,但凡牵涉到魔族的事情,无一不是伤天害理之事,需众多修士方能镇压。
魔族这般嗜杀,又桀骜不驯,天下人畏之如虎狼也是应当的。”
他这话倒不是刻意在败坏魔族名声,而是实实在在的真话。
其实魔族和仙界中人有一点很像,就是视下等生物为蝼蚁,从不放在眼里。
不同的是,仙界的那帮家伙自诩正派,轻易不会滥杀无辜。
但魔族就不同了,许多魔头为了修炼,或者完成别的什么事情的时候,全然不去考虑会不会殃及无辜,想做便做了,结果就导致生灵涂炭,可他们并不在乎。
这其中也不乏喜欢以屠戮生灵为乐的魔头,他们只把这种事情当作爱好,全然不考虑受害者的感受。
关于这一点罪名,魔族确实洗不白。
李观海沉默半晌,说道:“从前他们无人约束,但现在有我,你们仔细想想,自从魔司创建以来,除非有不知死活之人主动上门攻打,我魔司可曾主动招惹过谁?”
于洪一拍桌子,瞪着眼睛没好气道:“还没主动招惹?我来问你,当年那几个强闯我灵虚山镇妖塔,
放走囚于塔中大魔的是谁!”
李观海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是我,但我只为救人,不曾杀害人命啊。正因我知道灵虚山是天下修行者的圣地,以拯救苍生为己,而且我还与许清秋是好友,岂能做出杀害她师门同道的事情来?”
于洪追问:“那么元始祖庭呢,你将元始祖庭屠戮殆尽,又有何话说!”
李观海辩解:“哪有屠戮殆尽,我放走了许多无辜之人。”
几人一辩一驳,李观海应对自如,毫不心虚。
倒不是众人为难他,而是魔族实在干系重大,如果李观海不给出能约束魔族的承诺和实际行动,他们绝对不会坐视魔族一日日的壮大起来。
等到那时候,即便上界躲过了侵蚀之力,也躲不过被魔族支配的厄运。
所以才有了今天的谈话,他们的目的就是让李观海给出个态度,他的态度决定了人族与魔族是否能够共存于世。
幸运的是,李观海并非那种不明道理,不听劝说之人。
相反,他深刻认识到魔族与其他种族的矛盾在何处,并尽量将魔族那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