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孤鸿昨夜已知道,此女叫做金明珺。
当下接过纸钱,行了个礼,认认真真道:“多谢金师姐!”
又冲另外两个女徒行礼道:“也谢谢季师姐、魏师姐。”
季筱蓉肤色雪白、相貌柔美,魏锦宜个头矮些,样貌娇憨,圆圆脸庞,还带些婴儿肥。
二女一个十四,一个十三,金明珺则是十五岁,都是灭劫师太近年所收录的俗家女弟。
见叶孤鸿致谢,魏锦宜面孔一红,连连摆手:“你谢金师姐、季师姐就好啦,我的手可笨,绞坏了好几张呀。”
声音细嫩娇嗲,竟是天生的夹子音。
季筱蓉年纪不大,气质倒是典雅,温柔款款道:“我们是你师姐,便都是自家人,这一番心,本是我们该尽的。”
灭劫师太见三女做的纸钱,也自欢喜,点头赞道:“难为你们有这番细心,这正是当师姐的样子。一会儿烧纸,伱们也替孤鸿的父母磕个头,告诉他们,孤鸿入我峨眉,他们在天之灵尽可放心,为师定把他们儿子培养成顶天立地的好男儿。”
三女闻言,待叶孤鸿叩头烧纸完毕,果然也上前磕了头、烧了纸,叶孤鸿跪在一边,一一还礼。
灭劫师太、晓风师太也自上前拜祭,她们是出家人,只是合十行礼,又默默念了一段经文,替亡者消灾祈福。
只是叶孤鸿看二人口型,自家师父念得磕磕绊绊,显然宗教业务不算熟练,打架杀人才是本行。
安葬了叶家几人,众人回晓月庵用午饭,叶孤鸿收拾起两只包裹交给灭劫——
这些都是叶员外几人随身所带之物,被他重新分装打包。
原来叶员外自从资助义军,便时时走漏风声,惹来官府来拿他,因此早早挖了地道,又收拾起行李包裹,以便逃走时足够利落,其准备不可谓不完善,然而还是低估了元军的战力。
这两只包裹一大一小,小的那只,里面是二十两黄金,一百两白银,以及宝钞、铜钱若干。
大的那只,里面都是金银,以及珠宝玉器等珍贵物事,算是叶家真正的家底。
灭劫师太奇道:“这是你自家的钱财,给为师何干?”
叶孤鸿望着她道:“峨嵋派就是弟子的家了,师父是掌门人,便是一家之长,这些钱自然要给师父,以供本派用度。这小包儿,我们师徒带着做盘缠,这大包儿便先留在庵中,请师伯保管。”
灭劫师太一皱眉,正要说话,晓风师太拉住她,微笑道:“这是你徒弟一番孝心,他如今又无别的家人,既然给你,你便收着。还有,你徒弟不知,贫尼还不知?你却是个不善经济的,此行往返数千里,你身上怕是也快没钱了吧?你不要他的钱,难道当真一路化缘去大都?”
灭劫师太被她说的面孔一红,无言以对——
她果然不是个会理财过日子的,如今囊中所余,只剩十几个铜板,这一次来探望晓风师太,未尝没有弄点盘缠之意。
遂点头道:“这番说法却也没错,他的便是峨嵋派的,峨嵋派的,也便是他的,既然如此,这些财物为师就收下了。只是这些军马,却该如何处置?”
叶孤鸿看看外面,飞雪未停,想了想道:“若是认识本地反元的势力,倒是不放送给他们,若不认识,那我师徒便骑着往北,走出数十里,弃了自去,鞑子便是找到这些马,也没法找到师伯的庵里。”
灭劫师太便问晓风师太,可有门路处理马匹,晓风师太摇头道:“贫尼隐居在此,素来不大和江湖中人跟打交道,只是听说鄱阳湖中,很是聚集了些好汉,专同鞑子做对。”
灭劫师太行事干脆,当即道:“既然如此,便骑马去鄱阳湖,弃了它在湖边,若那些好汉有运道,拾了马去,胜过叫鞑子们占便宜。”
三言两语定下,师徒两个便牵马出发,晓风带着三女徒出庵相送,金明珺趁晓风师太和灭劫说话,悄悄走到叶孤鸿身边,拉了拉他小手,低声道:“师弟,我听说大都乃是天下一等一繁华所在,你若是见了甚么好玩新鲜的物事,记得买些给师姐玩儿。”
叶孤鸿看她三女衣衫,质地做工,都是平平,颜色也有些陈旧了,想来灭劫师太这等性子,也是不大会赚钱的,平时只怕也不大会满足徒弟们的物质欲,大抵是金明珺见他“身家豪阔”,因此出言相求。
便笑着点头道:“师弟记下了,回程之日,定叫师姐惊喜。”
金明珺立刻乐的合不拢嘴:“师弟可不许空口哄我!你这般说,师姐日日望你平安早归。”
叶孤鸿一笑,回头望去,季筱蓉倒还好,魏锦宜却是面含期待、羡慕神色。
心中一转,料到她亦有意求恳自己带些新鲜玩意儿,却又不似金明珺胆大,敢开口索要。
他心里年龄二十多岁,看这些师姐,不过是初中的小女孩,本来也无甚感受,只是她们昨夜替自己绞得许多纸钱,足见情意,便也乐得逗她们欢喜,微笑道:“季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