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想离开之后,钟大夫放下手里的茶杯,面色不悦跟何岩说:“是谁让你讨要小想的药方?”
何岩支吾道:“没有啊师傅,我看最近来求那贴膏药的病人很多,就想着是不是可以把药方要过来,咱们医馆自己制作,供应会及时一点。”
何岩低着头,翻着眼睛小心的看了看师傅略带愠怒的神色,一时没有想明白自己错在哪里?
钟大夫语气低沉的说:“是谁教给你强行索要别人的东西?又是谁教给你这样的伸手主义?那药方是小想自己钻研开发的,支配权在她自己手里,你怎么能这么理直气壮的去索要别人的劳动成果?”
“我也是为了医馆啊,想为医馆盈利。”何岩嘟囔道。
钟大夫:“我古言堂还不至于靠贪图徒弟的成果来盈利,你如果对制药有兴趣,也可以像小想一样自己钻研开发,医馆可以为你提供帮助,我也可以为你做指导,将来你有了成果,古言堂同样不会强取,明白吗?”
何岩嗫喏道:“知道了师傅。”
何岩嘀咕着走出古言堂:“好心没好报,不就是一张药方吗?师傅也太上纲上线了。”
看着何岩走出去的背影,钟大夫神色有些阴郁的摇摇头。
程想认真的看着大师兄行针走穴,甚是专注。
大师兄叫宋康泰,今年30岁了,祖父也是为中医圣手,只是当年迫害受难,远走他乡,便把宋康泰托付给了钟大夫,算是钟大夫一手带大的孩子。
宋康泰看着程想一脸认真的样子,打趣道:“怎么了,不学制药了?又对针灸有兴趣了?”
谁都看得出师傅宠爱这个小师妹,在她身上的慈爱和宽容是在其它几个师兄弟,甚至钟良身上都从未有过的。
少不得引起其它几个师弟的抱怨。
“师傅对程想也太好了,什么都由着她,想学什么就学什么,规矩都乱了。”
“是啊,我刚学徒那会儿,因为回答不上来问题,不知道被打了多少回手板,程想可好,药经不会背也不挨打,药理记不住也不挨骂。”
“就是的。”
每每听到师弟们的抱怨,宋康泰都会安慰他们:“师傅年纪大了,火气也没那么大了,你们要体谅师傅,而且收了小师妹之后,师傅心情也好了不少,你们是不是也少挨骂了?所以呀还是要谢谢这位小师妹的。”
几个人也都嘻嘻哈哈的打趣:“那到也是的。”
程想小时候也常到医馆来,宋康泰那时候就认识她,后来他外出行医几年,见的就少了,这两年回来再见她,觉得这个小姑娘似乎跟小时候不太一样了,说不清哪里不一样,总觉得那双大眼睛里不再空空如也,好像填满了一些东西。
师傅收他为徒,他原本只以为师傅年纪大了,收个小徒弟带着玩儿,程想那种娇小姐,哪里吃得了学医的苦,跟着师傅不过也图好玩儿罢了。
谁知道,这阵子看着这个小姑娘的行为举止,似乎真的对医术药理很有兴趣,而且小师妹思维跳脱,总会有些出乎意料的表现。
不禁也开始对这个小姑娘另眼相看。
这会儿看着程想很专注的看着自己行针,便打趣的问她几句。
程想笑笑:“觉得挺有意思的。”
宋康泰笑道:“黄帝内经看了吗?”
程想:“看了些。”
宋康泰:“那我考考你,针灸一词是什么意思?”
程想眨着眼想了想:“就是用银针刺激身体穴位,以达到舒筋活络的效果。”
宋康泰一边给病人扎针一边说:“有些片面,针灸,是针法和灸法的总和,针法是用毫针按照一定的角度刺入病患体内,用捻转,提插的手法来对穴位进行刺激,从而达到治疗疾病的目的,
而灸法是利用药物在穴位上烧灼、熏熨,利用热的刺激来治疗疾病,喏,你做的那个艾灸柱就是这个作用,运用的就是灸法。”
程想听着若有所思的点头:“还挺复杂。”
宋康泰肯定的说:“那是当然,治病救命的技术哪个能不复杂,针灸手法,治疗原理,是古代历经千百代人的经验实验才传下来的,历史悠久,源远流长。”
程想点头称是。
看着宋康泰拿着细如毫毛的银针精准地扎在患者的穴位上,捻转提插,手法行云流水,看得只眼馋。
“师兄,我也想试试?”程想殷切的问。
宋康泰双眼怒瞪:“胡闹,性命攸关是给你小孩子闹着玩儿的吗?穴位一旦扎错,会令经脉受阻,气血逆行,甚者可能会令脏器受损,可不是儿戏。”
程想看着宋康泰一脸严肃认真的样子,缩了缩脖子,点头:“哦,知道了师兄。”
程想不是一个不知轻重的人,小时候,有个邻居是个跛脚,听姥姥说他就是小时候发烧去打针,那时候不流行打吊瓶输液,一般都是扎在屁股上那种肌肉针,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