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四一早顶着鼻青脸肿的衰样,往村头地里去。
路上遇到人,都惊讶的看着他:“赖四,咋回事儿?又让人给打了?”
赖四悻悻的笑笑:“没有,没有,掉沟里了。”
村民意味深长的哦一声,笑笑说:“走夜路小心点儿哦。”
赖四讪讪的点头,瘸着一条腿慢慢的往自家地里走。
地里依旧没人,陈娇干了一半的活儿就扔在哪儿,向赖四彰显着着,这地人家不要了,不再费心打理了。
赖四叹口气,这回真的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昨天他又跑到乡政府堵王英,让王英给他想办法,要么让陈娇接着租地,要么让王英替他出那违约的两倍租金。
王英问:“你是不是赖上我了?”
他说:“对,我就是赖上你了,反正我光脚的不怕你穿鞋的,你一个干部,不帮我解决问题,我就天天来,我去找镇长,我看他管不管。”
王英当时倒没发火,只是笑着说:“好,我帮你解决,你先回去吧。”
赖四愚蠢的以为自己拿捏住王英了,得意的去喝了二两酒。
半夜晃晃悠悠的往家走,走到路边,忽然就被人用麻袋套了头,紧接着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赖四杀猪般的嚎叫,那群人打了一阵之后,有个男人的声音跟他说:“赖四,你想耍无赖也不看看对象?你他妈再敢去乡政府惹事,哥几个卸你一条腿,信吗?”
说完,赖四就觉的腿上被狠狠踢了一脚。
赖四哀嚎一声,赶紧应声道:“信,信,不敢了,不去了。”
“嘴巴闭紧点儿,今天这事儿别出去瞎逼逼。”
“不说,不说,不敢说。”赖四头套在麻袋里面,手在外面一直作着揖:“好汉饶命,饶命。”
过了一会听到外面一直没动静,他小心翼翼的把麻袋送头上扯下来,往外瞄了瞄,哪里还有人啊,夜下四黑,只有他一个人。
不用猜也知道,是王英找人收拾他,他原以为自己耍耍无赖,王英为了名声,也会帮自己解决问题,没想到这娘们这么狠,一个干部,这么下三滥的招数都能用?
这下王英哪儿是指望不上,也不敢指望了,他慢慢磨蹭着往陈娇的菜棚那边走。
只能去求陈娇了,求她接着租自己的地,要不然,别说两倍租金,就是之前拿到的那些租金,也快被他花完了。
菜棚里,张庆祥正在给菜苗浇水,赖四悄默声的摸进去,犹犹豫豫的喊了声:“庆祥兄弟?忙着呢?”
张庆祥回头,看到是赖四,没搭理他,接着干活。
赖四讪讪的蹭过去:“用我给你搭把手吗?”
张庆祥眉头紧蹙,冲他呵斥道:“出去,别踩坏我的菜苗。”
赖四赶紧收脚:“不踩,不踩,我就站着说话。”
张庆祥冷言道:“大棚不允许外人进来,你赶紧出去。”
赖四讨好般低三下四的说:“别呀,庆祥兄弟,我来是有事儿求陈娇妹子的,她在不?”
张庆祥低头道:“在不在,你看不见?眼瞎?”
赖四讪讪咕嘟咕嘟嘴:“那她啥时候来?我想跟她商量个事儿。”
张庆祥沉声道:“你是想问那个地的事儿吗?你不是不想出租了?陈娇已经安排我这两天就把你的地平好,还给你,毁掉的小麦按市值市价补给你钱,你赶紧回去把那两倍租金准备好吧。
你要是不赔违约的钱,程想说了,可以直接上法庭,我们有时间跟你耗着,但是法院结案之前,那块地是物证,谁都不能动。”
张庆祥一边干着活,一遍冷冷的跟赖四说着,这些他也是之前听程想提过几句,现编了诈赖四的。
但赖四听了,顿时觉得后心一凉:“别呀,大兄弟,我当初是别人迷了心窍了,我糊涂了。”
任他在那急得直跺脚,张庆祥也不再理他,自顾自的干活。
这时陈娇和程想掀开草帘子进了菜棚,正急的脸红脖子粗的赖四,看到她俩跟看到就行一样。
“陈娇妹子,程想妹子,我给你俩赔罪了,我把地租给你,便宜租给你,45?不行就40”赖四谄媚的笑看着她俩。
程想和陈娇都嫌恶的看他一眼,没理他,径直走了进去。
“30也行啊”赖四一狠心,拍着大腿说:“大妹子,不能把人往死路上逼啊,你们要这样,我还怎么活呀。”
“那你去死好了。”程想蹲下身子,揪了揪菜苗,淡淡的说。
赖四被她话堵得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我,我”
陈娇和张庆祥都暗暗笑了笑,埋头干活。
“大妹子。”赖四嬉皮笑脸的叫到。
“谁是你大妹子?”程想起身看他一眼:“你这一脸青红蓝紫的上这儿唱戏来了?”
赖四尴尬的摸摸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