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比周家的柔情蜜意,城里程家的气氛就冷到了冰点。
程宁宁和苏青母女俩,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脸色阴暗。
“好了宁宁,别生气了,那本来就是她的东西,人家想拿走,咱们也没办法不是?”苏青安抚着女儿。
程宁宁狠厉的说道:“凭什么?我也是你和爸的亲生女儿,凭什么她程想就活着锦衣玉食,想要什么就什么?凭什么我从小就要在黄泥堆里长大?”
苏青赶紧拦住女儿:“你小点声吧,小祖宗,让别人听见咱们都完了。”
“为什么呀?我就那么见不得光吗?”程宁宁委屈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你爸说了,现在还不是时候,等时机到了,他一定会公布于众的。”苏青安慰着女儿。
程宁宁冷笑一声:“他?他舍得吗?他不怕丢了前程吗?”
刚进城的时候,大城市的繁华对她的冲击都不及看到程想第一眼的万分之一,高贵,端庄,绝色之美,衬得第一次穿花裙子的她像个小丑。
从小到大她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只要在外公外婆面前撒个娇,漂亮的衣服,昂贵的首饰,唾手可得。
还有她那个疼她入骨的舅舅,几乎对他有求必应。
有一次舅舅给他们每人一盒巧克力,当程宁宁轻咬一小口,那醇香甘甜的口感让她毕生难忘。
可是程想却直接扔在一旁,撅着嘴说:“我不喜欢吃这个了,又甜又腻的”
舅舅一脸宠溺的说:“好,不喜欢就不吃,想想想要什么?舅舅给你买,好不好?”
程想躲到舅舅怀里,撒个娇说:“舅舅,我家那个床又小又硬,可不舒服了,我想要一个公主床,又弹又软那种,给我买一个好不好?”一边说一边摇着舅舅的胳膊。
舅舅满眼宠溺的看着她说:“好,公主当然要睡公主床,舅舅给你买。”
那张床程宁宁曾经在商店里看到过,300块钱,光那个床垫就200块,相当于国企员工两个月的工资,她连想都不敢想。
在军区大院里的楼里,睡着公主床的程想也算是独一份,而一墙之隔的程宁宁,一直睡着一张只有1米宽的硬板床。
从小到大,不管是衣服,书包,还是鞋子,只要不喜欢,程想就扔掉。
程万山总是责备:“她这么好的衣服怎么能扔呢?”
但是又拿她没办法,就只好把那些衣服拿给程宁宁,而程宁宁总是如获至宝一样反反复复的拿出来欣赏,试穿。
她生在农村,她的长相全是村里的佼佼者,从小就有小男孩跟在屁股后面,虽然她厌恶他们的肮脏,粗俗,但是她却懂得用自己的优势去哄骗他们的零食,糖果,白面膜。
有一次有个男孩为了摸一下她的手,从家里偷了二斤白面给她,结婚她妈在村里从村东头骂到村西头,骂她贱货,骚狐狸,骂她水性杨花,人尽可夫,几乎用尽了这个世上所有的污言秽语。
她躲在家里,缩在小床上,听着妈妈在外面跟那个女人对骂,浑身战栗,闭着眼睛,任由泪水滑落,她在心里发誓,一定,一定要离开这个地方。
也许是老天听到了她的祈祷,有一天妈妈问她要不要跟她走?
“去哪里?”
“去大城市,去一个每天都有白面馍吃的地方。”
“好,我去”
那年她11岁,扔下一切,跟着妈妈来到了这里,她离开时没有丝毫的不舍,大城市,繁华的街道,琳琅满目的商店,令人艳羡的军区大院,没有人知道她们的过往,一切都是全新的开始。
可是她的汹涌澎湃在看到程想的那一刻,突然偃旗息鼓,沮丧万分,这些年,她处处跟着程想学,学她的穿衣打扮,学她的举止神情,甚至无数次趁她不在家的时候,偷偷穿她的衣服,睡她的大床,幻想着自己才是那个公主。
可是无论她怎么学,永远活在程想的阴影里,只要她和程想同时出现的地方,她就沦落为陪衬,卑贱如草,连绿叶都不是。
程想有一个表哥,叫江毅,比程想大5岁,那是他见过的最好看的男生,高大,干净,阳光,虽然出身高干家庭,一点也不高冷,总是跟她们笑嘻嘻的打闹。
程宁宁每次见到她,心里都是乱蓬蓬的,小心翼翼的注意自己的一举一动,生怕在他面前露了怯。
有一次家庭聚会时,程想颐指气使的指挥程宁宁帮她端茶倒水,江毅当即狠狠的批评了程想,告诉她,大家都是平等的,凭什么要是换别人,想喝水自己去倒。
然后不顾程想的哭闹,过来揉揉她的头说,温柔的跟她说:“别理她,去玩儿吧。”
那一刻,程宁宁觉得江毅就像救世主一样,滋润了她荒漠一样的内心,对他更加爱慕。
后来她学会了,当着江毅的面,在程想面前示弱,甚至故意制造事端,引得程想在江毅面前发怒,她则表现出唯唯诺诺,娇弱可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