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厥安插在南朝的眼线。
伪装的队伍两日赶到北境后,便趁着这个时间差和信息差,绕后打了正在攻打現州的突厥军一个猝不及防。
贺兰玦直取突厥这次派出攻城的先锋拓跋狄性命,首战告捷大大地鼓舞了军心,也挫败了突厥大军的军心。
亲眼见到贺兰玦重回战场凌厉嗜血模样的突厥士兵,逃回去之后便在突厥军中散播战神归来的消息。
而后被突厥王子枭首示众,以此稳定军心,效用却并不十分显著。
又或许是当年贺兰玦在他们心中留下的阴影太大了。
此消息传回南朝京城,朝野上下一片喜色!
对贺兰玦的敬佩更上了一层楼,这一战更加佐证了他是击溃突厥的不败战神,当年是,过了这么多年之后重新出山,仍然是!
而与此同时,京城内也有另一个不大好的消息。
南帝病倒了,命太子监国。
帝王在征战之际病倒可不是什么好迹象。
幸而监国的太子很有条理,朝臣们见他能独当一面,便也不担心了,心中都做好准备迎接新的君主,而纷纷向太子示好,曾经的四皇子党派,也朝贺兰昀靠了过来。
倒是本该和太子十分亲近的苏家父子,仍旧和平时一样,不近不远地处着。
有些聪明人还隐约嗅出苏丞相对太子和之前比起来,反而冷淡了许多,叫人摸不着头脑。
接下来的一个月里,南帝的病症一直没有好转,边关那边时不时传来获胜的消息,但突厥这边似乎也是知道南帝病重,不想就这么轻易放弃。
被贺兰玦击退后,留守霸占着最初被他们攻占的沛州不放,并扬言停战,要和南朝和谈,给钱给马他们就退回草原,将沛州和沛州百姓归还。
对此,边关驻守的定北王表示,笑话!
败将之军,何来脸面和谈?
若不是顾及沛州城中百姓,贺兰玦早已带着燕北大军的铁蹄将剩下那些突厥军队一网打尽了。
在沛州僵持不下之时,京中传来了不妙的消息。
南帝病情加重,按理该扶持储君登位了。
朝中逐渐开始奇怪,皇帝病重后一面都没露过,太医院给出的说法虽然委婉,但他们的为难,大臣们都能看出来。
内阁想要进宫探望陛下,确定情况,却被皇后拦了。
有不站队的纯臣开始质疑,太子和皇后之举,是否有虚心之嫌。
可南帝不露面,太子又是名正言顺的太子,这个时候南帝若真龙驭宾天了,继位的还是太子,他们若此时闹得难看了,日后又该如何?
且边关那边还没结束,朝中动荡不利局势。
……
帝王寝宫。
苏皇后一袭凤袍在龙榻前伺候汤药,神情不可谓不温柔。
染红的指甲带着做工精美的护甲,此刻正捏着手帕,毫不嫌弃地替南帝擦着从唇边溢出的汤药,“陛下,不喝药怎么会好呢?”
面色灰白的南帝愤怒地瞪着眼前的女人,为自己诞下太子的正宫嫡妻。
“毒妇!”
苏皇后温柔一笑,再次为南帝擦拭唇边溢出的液体,“不管陛下怎么谩骂都是无用的,如今你落到了我手上,陛下若老老实实将传位诏书写了,昀儿还能让你当太上皇,在宫中安享晚年,何必弄成如今这样呢?”
“不可能!我不可能将皇位交给你们这样狼子野心的母子身上!毒妇!逆子!”
南帝力竭,本该是气势十足的一句话,此刻说完便控制不住地咳了起来,唇边溢出血丝。
苏皇后仍是勾唇微笑,“陛下真是说笑了,若论毒,谁能狠毒过你呢?连先皇的绿帽子都敢戴,还与叶氏秽乱后宫诞下贱种,竟然将其当做自己亲弟养大。”
“陛下也知道这事见不得光,所以把贺兰玦当弟弟,这事若传扬出宫,天下人怕是要耻笑一百年。”
“陛下啊陛下,你错就错在,立了我的儿子为太子,还对那个贱种寄予厚望,本宫这个皇后可以是笑话,但本宫唯一的儿子绝不能是笑话!”
苏皇后面上柔美的笑意终于没了,被狠厉毒辣取而代之。
她将手中剩余的药碗砸到南帝脸上,一代君王,狼狈至此。
南帝气得手都在颤抖。
“无妨,这传位诏书你不写也不重要了,本宫的儿子是太子,只要皇帝驾崩,仍然可以顺理成章的继位,本宫也不急于这一时了。”
“我是想与陛下好好道别的,可陛下一口一个毒妇,一口一个逆子,本宫守了这后宫这么多年,竟只换得陛下这样一句话,实在叫人心寒。”
苏皇后起身,理了理凤袍,转身看着窗户,夜色一片漆黑。
再过不久,天就要亮了。
“陛下,臣妾方才喂的不是什么汤药,是结束你痛苦的好药,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