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届新内门弟子考核,都有这么个流程。
长老师父们在议事厅通过天枢镜观看弟子们的考核情况。
其实一般都是收了徒弟和闲着没啥事干的长老会来看,有时还会捡漏一个他看着顺眼的弟子回去当徒弟。
今年却是和往年大不相同,掌门和仙尊都大驾光临了。
原本随意观察新弟子品性资质的考核,顿时变了些味道。
元瑕长老看着领头带江叙和凌霄鹤进去的苏落,捋了一把胡子很是满意,还偷摸看了眼和掌门一同坐在主位褚清回。
这位久不出山的大能仙尊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收则已,一收惊人。
那江叙即便接连突破,也摆脱不了废材体质的拖累,此生若能修炼到金丹大圆满,也算是他修真之路上的圆满了。
“这一批新入内门的弟子资质都还不错。”元瑕开口如是说道。
“是还不错,元瑕真人门下的新弟子苏落更是瞩目啊,多少年没见过天灵根的弟子了?”
上一个天灵根弟子还是掌门首徒萧妄,现在轮到他得了这么一个徒弟,一想到是自己慧眼识珠将苏落从苏家挖掘出来,元瑕心里就忍不住地骄傲自得。
这说明什么?这说明他看人准啊!
倒是……清回仙尊此番是看走眼了。
元瑕忍不住开口:“苏落虽然是天灵根,现在也才只是筑基修为而已,倒是清回仙尊这次破天荒收徒,我等很是震惊,不知道……那江叙有什么特别之处,能使得尊上对其青眼破例呢?”
此话一出,会议厅其余长老脸色都变了变。
这元瑕如此说话,到底是有心还是无意?
掌门云栖寒都皱了皱眉。
再观褚清回,周身一派淡然自若的出尘气息,修长如玉的手上把玩着一根不知道从弄来的发带模样的物件,夺目耀眼的红色更衬得他手指白皙。
有的人,连手都生的带一股子仙气儿。
叫人羡慕都羡慕不来。
元瑕问出的话久久没人回应,似是落在地上,议事厅一片寂静,弥漫起尴尬气息。
直到放大的天枢镜中有一名弟子抓住灵兽,众人的注意力才被转移。
就在刚才那个话题将要略过的时候,褚清回掀起眼皮,墨色凤眸如沉静大海一般深不见底,他只是静静地注视着人,便叫人心生畏惧。
对未知强大力量的恐惧。
“本尊想收弟子,还要向你说明缘由吗?”
他嗓音清冽,如雪山顶上刮来一阵寒风,却足以让人窥见隐藏在这阵寒风背后的暴风雪。
大乘期修为的威压淡淡释放出来,便是连化神期的云栖寒都感到不适皱眉,要调动自身灵力稳住,方不露怯。
更别说修为只是合体期的几个长老了,元瑕脸色都白了一些,若仔细打量还能发现他握着的木椅扶手都裂了。
其他几个元字辈的长老忍不住皱眉看他,你说你惹他干嘛?
清回仙尊只是不问宗门琐事,不是死了作古。
不就是收了一个天灵根的弟子,瞧把你能的,还敢拉踩尊上看中的人?
甭管那江叙天赋如何修为如何,他成了寒月峰的人,头顶有个仙尊罩着,那就是高许多弟子一等。
且瞧着仙尊这护短的模样,江叙在宗门的地位就只有更高的份。
短短的几息时间,元瑕显然也悟出这份道理,不得不向实力和地位低头。
“尊上说的是,是我僭越了。”
褚清回收起视线,懒得再多看他一眼,垂眸看着手上的红色发带,若有所思。
这是他昨夜抱江叙回偏殿休息,回屋后无意中发现落在自己肩头的。
回想江叙散开的满头青丝,便知是他束发所用。
满道门都是白衣道袍,偏他与众不同,用绯红这样鲜亮的颜色束头发。
白衣上一点红。
又岂止是只落在江叙白衣之上……
“你这是什么?”云栖寒好奇地凑过来,“从坐下起就见你手上拿着这根带子把玩,莫不是什么新的法器?”
“嘶……可我瞧着这料子平平无奇,既不是鲛人所制的银鳞纱,也不是天蚕丝。”
云栖寒还在琢磨这红带子是什么材料。
褚清回便已收入袖中,淡淡道:“只是寻常物件。”
他想起腰间的乾坤袋中有几颗千年鲛珠,细腻的珍珠白在光源下会折射出好看的彩光,坠在这红带子上倒是相得益彰。
听出他不想多言,云栖寒也不自找没趣,视线一转重新看向天枢镜。
可也不知是巧合还是什么,天枢镜刚好就追踪到苏落和江叙那组。
画面里,他们正在陪凌霄鹤追踪他需要抓捕的双头赤水蛇。
江叙正在奔跑,发丝随风飞起,纠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