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芙不愿意跟他走。
不仅不愿意,小芙恨死了他。
宇文渡是谁?镇国大将军宇文律的儿子,御封的骠骑将军。他不是兵|痞,他跟着宇文律在戍边两年,从拍鱼头都害怕的贵公子变成杀敌不眨眼的小将军。
小芙使劲推他,可他力气太大了,小芙推不动,于是抬腿给他一记断子绝孙脚。
宇文渡却不是白练的,早在她要发力的时候便感觉到了。
小芙一抬腿,他顺势用一只手握住了小芙的膝盖,另一手搂着她的脊背,将人抗到肩上。
“狗东西…放开我!”小芙在他背上挣扎。
宇文渡抱着她的腿向外走。
背着心上人披星踏月而走,这已不是第一次,
“我一直在找你。”他走得越快,气息却越稳,“我在那片湖中搜了好几日,既怕搜不到你,更怕搜到你。我又去了你家,可那里已经空了…小芙,这三年你都在峄城吗?伯母呢?她还好吗?”
她对他没有一点怜惜,照着他渗血的后脑勺锤了下去。
“我娘死了!”小芙说出这句话时已哽咽得不成声调。
宇文渡愣了一下,停下脚步,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小芙从他身上下来,眼眶红红的,咬着牙,却是一滴泪也没有掉。
“你当我还是三年前,被你哄一下就能同你好?”她恨声道,“除非我娘活过来,不然…这辈子我都恨你!”
小芙说完转身便走。
宇文渡想去拉她,可他一伸出手,小芙的背后便像是长了眼睛似的快速避开了他。
月下是小芙孤零零的背影,宇文渡的手停在半空中,五指无力地张着。
这种感觉让他恐慌——三年前,三年前也是这样,他没有抓住小芙,眼睁睁地看着她被人丢进湖心。后来他再去找,却怎么也找不到了。
不行!他不能再失去小芙了!
小芙正在挤眼泪,还没来得及擦,便又被宇文渡甩到肩上。
三年可以改变很多,此刻的小芙被他抗在肩头颠得刚吃进去的苞米饭都快要吐出来,惊觉这三年带给宇文渡的是成年男子的绝对力量。
小芙捶打他没用,又去薅他头发。
宇文渡吃痛,却一声也不吭,咬牙抗了这么几里路,竟将她带到了纪府。
此时的小芙已是头晕目眩,被宇文渡撂下来时,手里还抓着他几根头发。
她站也站不稳,宇文渡又将她打横抱起来直奔自己的住处。
为护卫景王,宇文渡的住处被安排在主楼右边的厢房,以便于危险来临能第一时间保护这位摄政王。
他的父亲镇国大将军宇文律有一支骁勇之师名唤“虎豹骑”,为这次景王南下特意拨出一百二十人来,而另有二百则是景王自己的亲卫,是以宇文渡再如何遮掩,依旧要做被景王召唤的打算。
不过此时宇文渡也顾不得这许多了。
他将小芙抱回房间时有些忐忑,不过自打进了纪府之后小芙便安静了许多,伏在他肩头谨慎地看着周围。
宇文渡忽然想起前几日小芙被纪府的人扭送到他跟前,心头登时便起了火。
他一脚踹开了门,将小芙带进房间,又一脚将门踹上。小芙在他怀里像个长大了的傻子,也不说话,也不闹,就睁着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屋里的一切。
前院的厢房不算大,进来之后入眼正中央一张贵妃榻,这贵妃榻首尾漆金雕凤,穹顶悬着的圆帐长长地拖在四周,乍看之下像是西域胡女睡过的床;右手边一张折屏,屏风上用金线绣着牡丹花,牡丹虽俗气,却也是真正的富贵花。
其余屋内的一些摆件,譬如中堂香炉绿植宫灯,无一处不在诉说主人家有多富贵。
小芙却只觉得奇怪。
宇文渡当她是被前几日阵势吓着了,出声道:“纪家的人仗势欺人是不是?你等着,回京时定要他们好看。”
小芙好奇的眼神回到宇文渡身上,又变成了冷冰冰的温度。
不过这回她没走。
宇文渡要的不多,只要她能安安静静地呆在自己身边,让自己能照顾她就行。
他低头看着小芙的衣着鞋履,鼻子泛起一阵酸意,在她跟前蹲下了身子。
“小芙,你给我个机会。”宇文渡诚恳地望着她,“以后我照顾你,绝对不让你再受一点儿委屈了,好不好?”
小芙依然冷冷地看着他,似乎这辈子都不想同他说话了。
宇文渡没办法,可依照他对小芙的了解,只要他有诚意,她早晚都会心软的。
门外人影攒动,想是虎豹骑的人,或者是景王的人来了,无非是两样——不声不响地就从外头带了个姑娘回来,宇文小将军实在是有些不像话。
“你先等会儿,我去请个罪,待会儿再来。”宇文渡说罢,依依不舍地看了她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