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家大公子的腿断了,所以只能靠着那辆二轮木椅行动。”郝赞捱近了她,神神秘秘地道,“我还听说,他那腿是叫人打断的!”
“啊?!”小芙惊叫道,“他家有钱有势,谁敢打断他的腿?”
郝赞摇了摇头:“这谁知道呢?总之纪家来的时候,纪大公子的腿就是断了的。要不他为什么从来不在人前露面呢。”
“那为什么不治呢?”小芙又问,“他们家又不缺治病的钱。”
郝赞耸了耸肩:“谁知道呢?这你得问他自己去。”
“我才不愿意去问他呢!”小芙撇了撇嘴。
俩人回了东街酒肆,东家听说小芙没将钱要回来,狠狠地骂了她一顿。
“这两天的账都没眼看了!”东家气急败坏地说,“继续从你的工钱里头扣!”
小芙低着头挨骂,郝赞看不过去,上前要替小芙说话。
“这件事不是小芙的错…”郝赞道,“其实是纪家欺负人…”
东家眼一瞪:“再敢多说一句话,就从你的工钱里头扣!”
郝赞也不敢说话了。
夕阳西下,东家和郝赞各自回了家。
小芙没有家,平时就住在酒肆的后院里。
她已经换下了那套绫罗衣裳,穿着粗布衣裳又干了一天的活。
“咕咕…”
小芙低头看了看自己饿得瘪瘪的肚子,叹了一口气。
幸好老郑的面馆还没打烊。
小芙去老郑店里点了一碗剁椒面,这回老郑学精了,先舀了一瓢面汤给小芙喝,“不是青檀泉的水,没有酒味儿,不信你闻闻。”
小芙高兴了,坐到街边的棚子底下,端起面就要吃。
夕阳下的影子渐渐拉长,小芙吃得正起劲儿,那道影子慢慢靠近了她,直至包裹了她。
小芙一抬眼,见是白日里在纪府院中的宇文小将军。
她脸色一沉,捧着碗去了酒肆中。
宇文渡又跟到了她身后。
小芙迅速将面条吸溜完,抬起袖子擦了擦嘴,捧着碗就要还给老郑。
宇文渡仍是跟在她身后,寸步不离。
老郑不认识宇文渡,他看了看小芙,又看了看她身后的年轻人,一时琢磨不透这是什么情况。
“没事儿吧?”老郑小心翼翼地问。
瞧这年轻人的装束,老郑感觉自己得罪不起。
“没事儿。”小芙冷笑着说,“大不了被狗咬一口。”
小芙说得难听,老郑又看那年轻人,见他神色哀戚,却没生气,心想约摸俩人从前认识,有些什么不为人知的纠葛。
不过年轻人的事儿,年纪大的管不着,也不该管,便没有再说什么。
小芙回了酒肆,见他还是跟在自己屁股后面,想着直接关了店铺门。
只是关店之前,外头的那些空酒坛子可不能不收起来——若是半夜有人偷走了,这些账少不得又要记在她的头上。
本来就穷的小芙可不能再被扣工钱了。
小芙将扎起的头发甩在身后,卷起了袖子开始搬空酒坛。
宇文渡就这么看着小芙一人抗起俩酒坛搬进店。
他也没说话,蹲身开始帮她搬剩下的酒坛子。
一个空酒坛也有十几斤重,不过宇文渡个头高,力气又大,一个人搬上十坛也没问题。但手长有限,只能搬四坛。
小芙看了他一眼,也没拦着,等所有的酒坛都被搬进来,她就站到了门口。
见她在门口,宇文渡也跟了出来。
小芙闪进了门,眼疾手快地将他关在了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