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禾不觉又怔了一下。
不知为何,鼻子莫名就发酸了。
这五年,特别是这两年,他从来就不曾给过她好脸色看。就好像她是他不共戴天的仇人。
多少个晚上,她午夜惊醒,迷茫自己的婚姻到底应该何去何从。
简宛手术那天,这个男人更是恨不得就此掐死自己。
那种被掐得险些窒息的感觉,她毕生难忘。
我待你以深情。
你还我以薄幸。
错付的痛,是蚀骨锥心的。
现在,在她彻底死心之后,在她成为别的女人之后,他的态度反而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这真的是太讽刺了。
苏禾看着这张温润好看的脸孔,“楚流商,那如果我现在再和你说一遍,简宛坠崖事件,我没推,是她自导自演的,你信吗?”
楚流商心,深深震了一下,放在之前,他肯定会反驳回去的,但现在呢,他还能说不信吗?
“我……更愿意相信,这可能就是一场意外。”
简宛是他打小看着长大的,他实在没办法相信她的心机会这么深,作为一个舞者,她不可能拿自己的双腿开玩笑。
苏禾笑了笑,眼神跟着冷了冷:
失望吗?
那是肯定的,但,已经不再那么心痛了。
“楚流商,我突然觉得,干妈说得很对,你这个人比较合适做设计师;做领导,你没有远见,也没有识人之明。简宛不是心思单纯的人。简城更想瓜分你们楚家的财产。
“就那天,你找我谈放弃遗产的那天,他有来找过我,想逼我和他结婚,从而拿捏你们楚家的财产。
“所以,对于简家,你还是留个心眼吧……楚氏是我干妈的毕生心血,我不希望它最后败在你手上……”
她忍不住劝了一句。
楚流商心头又深深一震,同时,再次拦住了苏禾:“你……你先别走……”
苏禾拧眉:“我们之间,好像没什么可聊了吧!”
楚流商张了张嘴,却不知要说什么了。
他想挽回。
可现在的他,好像说什么都不对。
也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冰冷、充满威迫性的声音响了起来:
“苏禾。”
苏禾本能地一惊。
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她一眼就看到了冷陌,双手插在风衣口袋,站在不远处,正目色沉沉地盯着自己。
一身的肃冷,西去的阳光照在他身上,没有让他的脸色多几分暖色,反而衬出了几份深冷。
楚流商也看到了,心头狠狠被惊到了。
竟真的是他。
前天,他会以为,苏禾坐在冷陌的副驾驶座上,可能是一个误会,不是他想的那种关系。
但现在。
他真切地意识到,这不是误会了。
他们就是他想的那种关系。
苏禾也暗暗惊心,他怎么也正好出现在这里?
想到他之前的警告,她浑身一阵阵发紧,一时竟不知要如何解释。
那边,冷陌又走近了几步,冰冷的眼神,并没有在楚流商身上多看一眼,就好像他根本就不存在一般:
“既然你不想在你妈家待着,那就回家了。”
等一下,他怎么知道她不在她妈家的?
“还不过来。”
他的语气越来越不善。
苏禾立刻抓起那个袋子,都顾不上和楚流商说话,站起来就走。
楚流商急了,一把扣住了苏禾的手腕,眼底全是难以置信:“苏禾,你知道他是谁吗?”
苏禾挣了一下,没挣脱,皱着眉头说道:
“这和你有关系吗?”
这种竭力想和她撇清关系的语气,令楚流商深吸一口气:
“你知道他是谁!
“所以,从一开始,你不是和柴文,而是和他……”
最后一字吐出时,楚流商的面色死白死白的。
冷陌因为这一幕,面色那是一沉再沉,直接跨步上来,一把将楚流商的手狠狠拍开,并将苏禾拉到了自己身边,那嗓音就像是从地狱里冒出来的:
“滚开。不许再碰她。”
楚流商被拍得后退,踉跄着冲到桌角上,撞疼了。
对上这人杀人似的目光时,他顿时明白了:
他真的在针对自己,而原因竟是苏禾。
“既然离婚了,既然已经决定要和宛宛在一起,还来找苏禾干什么?警告你,以后离她远点,别他妈再让我看到你单独见苏禾……”
他指着他的鼻子,眼神是如此的骇人。
楚流商被震慑住了。
“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