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兕干净利落的定下基调,郑容气呼呼的甩袖而去。
韦暠慢悠悠的返回了县尉办公署,打算整理完手上的事务,然后回家。
刚进入办公署,便见气愤难平的郑容迎面而来。
“适才韦兄为何不站出来?”
郑容气急败坏的道:“那陈青兕将我们当成什么了?在年初的时候,他就开始抢着时间防止冬寒,春季的时候,收集嘉草、莽草防虫害,夏季又整河渠防旱,秋季又要修堤坝防洪……结果呢?冬暖如春,春雨绵绵,夏雨不断,秋季少雨多晴,可谓风调雨顺。现在眼瞧着就要入冬,又来防寒。我们是官,不是驴。”
“韦兄,你见过一天到晚早出晚归的官?我这县丞当的,跟田地里的农夫有什么区别?不,比他们还要不如,农夫至少还有农闲的时候,我们连农闲都没有。”
韦暠也不解释,只是说道:“我一人站出来,有何意义?就靠我们两人,还能扭转局势不成?”
郑容黑脸涨得通红。
当初是自己自信满满的说,让他只要干好县尉的事情就好,其他的自己搞定。
结果小半年过去了,自己这边面毫无建树,还脱了几层皮。
别说主簿、典史这类关键人物,连县衙小吏都没有拉拢过来。
郑容本想着能够凭借打压姬温证明自己,结果一把大火,好处全让陈青兕得去了。
“他们真就甘愿这般劳累?”
郑容想不明白,自己强撑着是因为不想让陈青兕比下去。但其他人如此卖力,又是为何?
韦暠一边整理着案几上的公文,一边说道:“郑兄难道以为陈县令坐在上首,只是动动嘴?”
郑容张了张口,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陈青兕这个县令,平时干得不会比他少。
只是他想不明白,为何要如此的吃力不讨好。
青溪县确实受不住大灾,可你将受灾的路径都堵住了,别地的官员轰轰烈烈的救灾,换得美名,就你这里平静无波,意义何在?
陈青兕在
居养院、县学的空置屋子也用来做存储木柴以及避灾的临时避难所。
陈青兕在青溪县的威望极高,盖有青溪县县令大印的公文一发布,立刻引起了百姓的重视。
本就是秋收之后的农闲时间,县里的百姓纷纷作着准备。
随着时间的推移,气候的反常开始渐渐引起了世人的注意。
寒露已过,霜降即来。
本应气温骤降,秋去冬来的时节,火辣辣的太阳依旧普照大地,原本只剩下稻根的田地裂开了口子,水位一点点的下降。
这个沉闷秋天,比多雨的夏天竟还热上几分。
因过于干燥,县里还发生了好几起火灾。
但因救援的及时,并没有引发大难。
有经验的农人百姓也渐渐意识到这个冬天可能不好过。
直至立冬时节,天气方才转凉。干旱了两个月,下了
雨水浇灭了旱秋,小雪过后迎来了
大雪时节未至,
一开始还是雨雪混杂,渐渐地转变为鹅毛大雪。
陈青兕一见如此大雪,便知不妙。
他常年生活在江南,对于江南这边的气候还是有一定了解的。
江南不似北地,这里很少下如此大雪。
至少在他记忆中从未见过。
因为遭遇的少,这里的百姓对于雪灾的抵抗力便偏弱,经验不足。
陈青兕后世在东北干过一阵子,对于如何对抗雪灾有过经验,当即召集了官吏差役下达工作任务。
“雷主簿、张巡检,秦典史、马教谕,伱们四人分东南西北,县四周挨家挨户通知,要他们注意屋顶上的积雪,莫要让积雪堆积太厚,避免压垮屋子,随时清理屋顶上的积雪。还有自家门口注意打理,整理出一条可以通往街道的路。真有什么意外情况,能够随时撤离。”
雷欣、秦依、马博、张青齐声领命。
陈青兕看向韦暠,说道:“韦县尉,你去桃村坐镇,将如何预防雪灾方案告之他们。如果大雪依旧不停,很有可能导致封路,县村之间失去联系。你要安抚桃村里的百姓,就说我青溪县不会抛弃任何一个县民,会想方设法的恢复交通。让其他人去,我不放心,你最合适。”
他最放心的人是史务滋跟匡正,但前者身体不行,纯文官,后者脑子不行,真要遇到突发情况,缺乏自我应变的能力。
剩下的两个人选是郑容、韦暠。
郑容才略足够,可少了那股豁出去的拼劲。
韦暠则不同,他在没有得到卢家人注意成为卢家女婿之前,就是靠着拼劲闯下了立身的根本。
韦暠并无二话,当即领命而去。
陈青兕加了一句,“路上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