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被戳破心中所想,云彼丘不禁挪了挪屁股,有些焦躁。
“小友不必惊慌,你们这副模样我已见得太多。”
“贫道窥得天机半生有余,若是准确,还请继续听贫道说下去。”
云彼丘有些口干,不自觉抬抬手,示意对方继续说下去。
“小友,想必是受人所托去查那万盛道之事。此行诸多不利,是正常。”
“但切忌,不要被那恶人利用,反去害你旧友性命。”
“若真到了那一步情形,你这条命,就走到头了。”
李相显抬手点了点虚空,示意云彼丘向上看去,“这天空,如此广阔,任飞鸟翱翔。何必在一个鸟巢里撒尿呢?”
云彼丘听这言,仿佛意有所指,也有些意动,问道:“若是,若是不小心着了对方道了,又当如何?”他所言,既指角丽谯,也指万圣道。
却也不敢明目张胆说出心中顾虑,只笼统问话。
又希望这神通道士真能给他解个惑。
李相显笑道,“若是不小心,那我此番所言又为了什么?”
“既然你已窥得先机,便要谨慎再谨慎。不可对旧友起杀心,护之,成仁。”
“若杀之,则自亡!”
最后二字,李相显将声音传入对方神识。
云彼丘听完,果然眼中楞登了片刻,竟不自觉闪出一片泪花。
又急急擦掉眼泪,“失礼了——”
“云小友,你可听清了吗?”
云彼点头道谢,仿若下了决心一般,深吸了一口气,又问道:
“不知玉面真人,可知道角丽谯此人?”
“必是知晓的,此女我再三点拨,如今,该是明悟自清了。”李相显毫不隐瞒。
他倒要看看云彼丘究竟恋爱脑到什么程度。
“她,她难道要去做尼姑了?”云彼丘不可置信。
“非也,她已知晓未来命运,既知徒劳无果,自然立地放下了。”
“云小友,看来,你对这角丽谯用情颇深呐,可要贫道点拨一二?”
“在下洗耳恭听。”
“角丽谯非你良配,你二人永无结果。”
李相显边说,边盯着对方眼睛。
这云彼丘听完,却是一愣,接着又如释重负般叹了口气,拱手道:
“若真能如先生所言,那云某倒是庆幸。”
“云小友看起来好像乐见其成,当真放下此女了?”
云彼丘抬手将偌大的袖口一挥,又放回了膝盖之上,说道,
“我已知此女从来都不将我放在心上,只是我自甘堕落罢了。”
“既如此,云小友切记,万万护好自己性命,切莫行将踏错。”
云彼丘稀里糊涂被算了命,心中有些信了。
但穆然从角丽谯的绮丽幻想中挣脱而出,却又觉得有些不对劲。
若角丽谯与这玉面真人合谋谋划着什么,那么此番这道人所说之话,皆可为虚妄。
只是他还未想通,角丽谯明明可以从他这里得到万盛道消息之后直接联系玉面真人。
为何又要让自己直接交予玉面真人?
若这是二人的计谋,那自己出面必定就是必要的一环。
玉面真人若真的必须见自己一面。
那今日所言,就是对方的目的。
难道是——
旧友?
这旧友到底是谁?
为何值得角丽谯与玉面真人一起保他?
在百川院之前的消息来源当中。
玉面真人唯一接触的人,只有莲花楼主李莲花,以及刚刚发现的方多病。
最后就是角丽谯了。
最有嫌疑的,就是李莲花。
不知不觉,云彼丘脑中又浮现与李相夷有几分相似的画像。
难道,真的是他?
心中怀疑,便不知不觉试探道:
“在下还有一事相问,不知先生为何要打探万盛道之事?”
“哦?云小友如何得知贫道要打探万盛道之事?”
“实不相瞒,既然道长直言,在下也不敢再瞒,在下百川院云彼丘,角丽谯委托我打探万盛道之事,将结果直接交予玉面真人。”
李相显笑道,“贫道早已知晓你的身份,只是角丽谯此举,贫道倒是不知。”
“至于为何要打探万盛道,贫道自然是要——”李想夷静默乌黑的瞳孔直直看向云彼丘,轻轻开口:“替天行道。”
此言一出,云彼丘浑身汗毛直立。
刚才一瞬间,他感受到一种静默的杀意。
不知是不是错觉,仔细去感受,却再没发现那股杀意。
面前的道士仿佛没意识到刚才说出的话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