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此言一出,乡亲们吵闹的声音瞬时停了下来。
“我说你们干嘛呢,大壮被抓了,又不是死了,赔什么赔呢,救他回来不就好了。”
齐杏目光犀利地环顾着众人,那些村民被她这么一说,直接点破了关键,顿时都沉默得说不出话来。
“村长您说,我说得对不对呢?”
齐杏见无人出声,便侧过头去问村长。
村长听罢,只得尴尬地回道:“好像有点道理,呵呵。”
“好,如今要救大壮,有三个法子。”
齐杏得了村长的认同,便挺直了腰杆,环顾着四周,对着众人说道:“一则,我们村每户皆出个男丁,组成护卫队去山贼那救他出来;二则,我们去报官,让官府去救他出来;三则,我们全村人一起凑钱,去赎大壮回来。”
“啊,去打山贼吗,他们可是杀人越货的狠角色呀,我可不敢……”
“对啊对啊,我也不敢……”
“什么凑钱,那小子丢了关我们什么事啊……”
“就是啊,我们家都穷得揭不开锅了,还要出钱,不不不……”
“去年二牛家那小子不也失踪了吗,都没说要凑钱呢……”
“要凑也得他们老齐家凑啊,关我们什么事呢?”
“就是。”
“娶了刘嫂不就好了嘛,偏要费那么多事,真是的……”
齐杏听着他们的议论,唾沫乱飞,可来来去去无非就两事,不愿出人,也不愿出钱,她勾了勾嘴角,冷笑了一声,对着众人道:“那我们只好报官咯。”
“惹……”
听到报官俩个字,围着看热闹的众人立马就散了,就连村长也拄着拐杖往回走去。
“那傻子居然要报官,我才不和他们疯呢。”
“就是,生不入官门死不入地狱,没听说过么。”
两个村民经过齐杏的身旁时,仍然高声议论着,似乎是故意说给她听的。
齐杏暼了他们一眼,回头看着刘寡妇,阴鸷地笑道:“刘婶,我们报官吧。”
“不……不我不去官衙。”
……
县衙内,程潜正低头整理着他那并不大合身的官服,前人穿过的那阵汗嗖味还隐隐约约传来,他身旁的兄弟兼捕头铁讯飞,皱着眉,也替他细细整理着。
“我说你啊,堂堂进士及第,居然甘心被贬到这小地方做县官,真有你的。”铁讯飞替他扎着腰带,还不忘调侃打趣着。
“你说的那是前朝的事情了。”
程潜低着头,一脸无所谓地回着话。
铁讯飞看不到程潜此时的表情,其实是有些凝重的,仍记得那时他才等到放了榜,便因为家里的事接连贬黜,成为这里县太爷的主簿,后朝变之时,他的上级被人趁乱寻仇,杀害了。到了新朝建立,他便稀里糊涂顶上了上级的职位,成为了一名县官。
“喂,你怎么愣住了?”
铁讯飞不明就里,好奇地抬手在他眼前扬了扬。
程潜在回忆中抽回神,忽闻,堂外似乎有鼓声。
“有人登堂击鼓?”
铁讯飞疑惑地看着他。
程潜整理了下官帽,对他说道:“走,出去看看。”
齐杏跪在公堂的地上,看着两边的衙役们,拖着杆子,稀稀拉拉地、慢悠悠地走到自己的位置上,有几个还打着呵欠。
而跪在她旁边的刘寡妇,还不断地细声劝着她的爹娘:“大力哥,我们走吧,这可是官门,咱就别麻烦官老爷了。”
“怕什么,身正不怕影子斜。”齐大力也犟了起来,说什么也要官老爷主持公道,惹得刘寡妇气愤地拍着大腿,怨道:“哎哟,这可是官衙啊,敏嫂子你也不劝劝他啊。”
齐杏很奇怪,他们为何那么怕上官府?
可后悔也来不及了,等不多时,公堂之上便上来了一位穿着绿色官服的大人。
齐杏抬眼望去,只见那位大人走路有些跛脚,身上的衣服也有点旧,颜色都脱落了,却减弱不了他谦谦君子的仪表风范,反而更显得他仪表堂堂。
哇,好帅的帅哥。
齐杏直勾勾地盯着堂上的那位大人看着,直到他看了过来,并轻轻咳嗽了一声,吓得她立马低下了头。
“咳咳,台下何人击鼓?”
“她/他!”
齐大力和刘寡妇同时指着对方,斩钉截铁地说道。
“刘嫂子,怎么回事,你儿子不见了当然是你来报案啦。”齐大力不解,对着她质问着。
“我都说不来、不来啦,你们偏要抓我来,不是你们报案是谁?”
刘嫂子也不服气,一脸埋怨地指责着。
“可那是你儿子啊!”
“我儿子我儿子丢了,不是你的责任吗,难道那三十大板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