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说是穷举法,其实跟碰运气没有什么差别了。
现在的竞争,已经到了白热化的阶段。
陆时羡的先发优势基本已经在这里消耗殆尽,与此同时其他实验室的后发优势开始发力。
此起彼伏之下,他们之间的差距已经在飞速缩小。
在不断地试错下,核心研究小组也终于有了更进一步的进展,将目标锁定在一种蛋白质或多肽上。
毫无疑问,那只有可能细胞因子的可能性最大。
说到这个东西,陆时羡可就不陌生了。
早在二十世纪初期,有关于细胞因子的概念就已经被提出。
只不过,当时生物学家们对其研究的不深入,对其详细互作运行机制并不清楚。
直到二十世纪中期,通过对细胞分子的深入研究,科学家才逐渐识别出参与生物体内调节和传递信号的关键蛋白质,而这些蛋白质也在后面被统称为细胞因子。
细胞因子能够在细胞间传递信号,对细胞功能和生理过程进行调节,作为植物生长和发育的重要调节分子,在植物细胞中起着极其重要的作用。
因此也成为植物细胞研究领域的热门方向,后来随着科学家对其研究的不断深入,植物细胞因子的种类和功能被陆续发现。
核心研究小组也因此专门展开了一次学术讨论会。
“植物生长因子促进细胞生长、分化以及增殖,发育因子则是通过控制细胞分裂、扩增,调节植物器官和组织形成与分化。”梅林有理有据地说出自己的看法:“所以我比较倾向于是植物应激因子或是免疫因子,又或者是两者兼而有之。”
到了关键时刻,贝拉也不再嘻嘻哈哈,而是沉思着点点头:“我觉得我们主要精力还是得放在免疫因子上。”
“应激因子主要还是侧重于恶劣环境条件下的应激反应,免疫因子才是植物抵御病原体入侵的重要因子。”
梅林对此还是坚持了自己的看法:“不,恶劣的环境只是诱发应激因子的因素之一。”
“病原体入侵同样会给植物造成压力,面对这种压力,植物同样也会产生应激反应。”
贝拉止不住地摇头:“不不不!你太理想化了。”
“光是免疫因子就有抗菌肽、抗菌蛋白以及植物抗性蛋白等多种类型,研究这些就已经占据我们太多的时间和精力了。”
“就目前而言,我们并没有这么多时间,不是吗?如果我们不集中精力攻克最有可能性的方向,到时候被人家摘了桃子,我们想哭都没地方哭。”
眼看两人又有要争吵起来的趋势,这已经成为实验室里的常态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看法和观点,这很正常。
陆时羡需要做的是将其控制在一个合理区间内。
不同的思维方式在一起碰撞,才会催生出新的思路和方向。
这次依然是他居中做调停工作:“可以了,你们两个人的想法我都清楚了,不用再继续重复了。”
思考了片刻,面对这个问题,陆时羡最终还是决定去请教顾问,他拉过来可不只是为了好看。
稍微费了点功夫,他在一栋教学楼找到了刚为本科生上完课的罗斯曼,向他详细叙述了项目组目前遇见的困境。
罗斯曼放下手提包,稍微思虑,给出了自己的建议。
“类似的问题,在我过去的研究工作中,曾经遇见不少。”
“只不过成功和失败的案例都有,植物的互作机制很复杂,有可能都是正确答案或者都不是正确答案,所以我无法给你准确的答复,唯一能做的也只是祝福。”
“但我的建议是遵循你内心的声音,就算是最后错了也不会后悔,不是吗?”
得到建议的陆时羡走上了归途,只是他并没有得到一个答案。
不过他也能理解。
诺奖得主也是人,是历史的先驱者,而不是无所不能的神。
因为无知,所以神化。
有时候,随着对这个世界了解的越多,他反而越觉得敬畏,越容易看清自己的浅薄。
不过他话确实说的不错,陆时羡过去其实也下意识地去寻找一个慰藉而已。
科学研究的神秘之处,就在于它的未知。
回去之后,陆时羡终于下了决断。
他并没有和往常一样选择梅林,而是宣布按照贝拉的思路继续实验。
当然,这也不能说梅林是错的。
这无关对错,无关输赢,只能说是特殊情况下的一次妥协罢了。
项目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已经开始比拼耐心,比较谁能够沉得住气。
陆时羡这边在如火如荼地进行实验,而别的地方显然也没有闲着。
很快,陆时羡就看到林海凡向他传来的消息。
杜克大学医学院生物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