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总不能因为一些阻碍和困难就选择退步。
偶尔退一次两次无关大碍,毕竟“忍一步海阔天空”。
可是退让成了习惯后,就会给自己慢慢编织一把无形的牢笼,永远失去自由。
所以一件事,你不去做,其他人会去做。
但这个做的意愿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慢慢减弱,造成最后的结果便是无人去做。
所以,总归需要有人去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啊。
如果说之前他们所讨论的“森林科学化培育”、“林木体胚规模化”和“人工林根际微生物”等等这类话题,陆时羡是在听天书的话。
那现在说到米国白蛾,这样的情况显然就发生了变化。
他在UCD植物病理实验室的时间并没有虚度,脑海中关于植物病虫害的知识成为了他说话的底气。
所以,此时的陆时羡眼神坚定,声音有力。
“如果说虫情监测信息仍然还在有效期之内的话,那么通过冯所长和王站长的讲述,目前的虫疫情况实际上已经比较清晰了。”
“如果按照正常途径进行防治的话,我想大家可能还是小瞧了这种外来物种了。
此言一出,整个会议室直接诡异地安静下来。
前排坐的几位教授笑容收敛,面色不变。
冯德章轻皱起眉头,王从发愕然张开嘴。
而后排坐着的所有研究生都将目光投向前面的那道身影,皆是心情各异,隐在心底,不敢言语。
心眼稍微多一点就能明白。
道理很简单。
实际上,冯德章之前征求意见的时候已经将方案说的很清楚了。
后面只需要大家在他的基础上继续完善就够了。
而陆时羡这句话无疑相当是直接推翻了再来。
什么方案呢?
计划初步定为“两步走”。
第一步先预防,第二步再治理。
什么意思呢?
就是优先保障江南市主城区行道树更换改造项目问题,随后在此基础上再对整个南江省的虫疫进行补救。
还是听不懂?
就是先保证项目不出问题,优先保住自己的屁股,甚至是连带着整个集体的利益。
至于其他地方的虫疫可以往后放一放,等腾过手来之后,再进行尝试性补救。
如果实在救不过来了,有什么办法呢?
毕竟这是“无法预料”的天灾,它是不可抗力因素,谁也怪不了。
至于受到虫害的树木,我管它是采育林场、国有营林林场的树,还是野外生长、私人种植的树。
跟我们又有什么关系呢?毕竟我们也是受害者啊。
甚至在全域虫情严重的背景下,江南市主城区的行道树安然无恙。
或许还会受到上级部门对于该地区虫疫预防工作做得很好的夸赞。
当然这一点也只是他的个人猜测而已,不能“细思极恐”。
后者损失惨重,几乎达到无法估计的地步,而前者却仅仅只是一个一百五十万的项目罢了。
这些情况,这些人心里其实都很清楚。
小与大,轻与重,缓与急有时候往往换个落脚点就会反转。
这听起来或许有些魔幻,但是事实往往就是如此。
但世界的有趣就在于人面对相同的遭遇会做出截然不同的反应。
有的人观念已经完全贴合自我。
有人看出来了却仍然要装作没看出来。
有人没看出来只能让观点尽力跟前者攀附。
而陆时羡看出来了,但他又不能够太直接,除非他不想混了。
所能选择的也唯有以一种“无意”的方式说出来。
“所以我建议先遏制南江境内的白蛾疫情,至于项目的问题,如果说前者达到预期效果的话,也就不用担心了。”
听到这句话,王从发忽然有些忍不住了。
他似乎就不太擅长表情管理,直接站起来似笑非笑地说了一句:“陆博士,你说我们小瞧了这种害虫,正好我们请来了几位教授,正好可以探讨探讨嘛!”
这句话就有些粗暴简单,但是此时所有人心中的疑惑所在。
只是对陆时羡而言,就颇有些夹枪带炮的意味了。
但甭管是粗还是细,简单还是复杂,直接还是间接。
能达到效果就行了,反正不是自己整得活。
看着所有人的目光忽然紧逼到自己身上,陆时羡宛如行走在一条钢索小道上。
可他并不想起舞,只要安然渡过即可。
整个会议室再度响起他淡然的声音。
“米国白蛾,属于鳞翅目、灯蛾科、白蛾属蛾类。它是一种和蚊蝇一样,要经历卵,若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