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对,你说的都对。”陆时羡并不打算与他讲道理。
有的时候,不能企求所有人的三观和他完全一致。
唯有追求求同存异和而不同,才是相处之道。
而且有部分人总会有一种“不要你觉得,只要我觉得”的心理。
“来一支?”陆时羡从兜里拿出一包烟,递到他面前。
虽然过去他并没有养成这种习惯,但有时候来了兴趣偶尔会来一根。
这玩意虽然伤身,但不得不说有的时候真的提神与放松。
也是“颓青”们很难拒绝的礼物。
果然,男人接过一支,熟练的开始吞云吐雾起来,显然烟龄已经不短。
只是一支打底,现场的气氛就较之前轻松了不少。
“老哥,你在哪个学院,读博还是教书?”闲着也是闲着,于是陆时羡随口一问。
男人只是摇头:“不敢当,鄙人程思轩,哲学系大四。”
这句话有些出乎陆时羡的意料,但想想却又觉得并非不可思议。
毕竟有些人不能以常理贯之。
“原来是‘哲学门’大佬,失敬失敬!”陆时羡打心底有些佩服填报这些专业的学生。
哲学专业虽然是冷门专业中的冷门,但也要分是什么学校。
燕大是国内高校里最早开设哲学系的学校,可以说是开创了华国哲学教育的开端。
哲学系的本科专业与生命科学一样有两种,哲学与宗教学。
每年招生寥寥百人,转专业的不在少数。
在燕大读哲学是什么体验,陆时羡也不知道。
对他而言很痛苦,可对其他人而言就未必。
毕竟能读到最后的一定是真正的猛士,敢于直面无尽的哲思。
“大佬,毕业之后准备去哪?”陆时羡有些好奇地问道。
程思轩慢慢说道:“Dominus illuminatio mea。”
这句话是拉丁语,换成别的话陆时羡可能听不懂,但这句除外。
因为它实在太出名,是牛津大学的校训。
出自《圣经》第27诗篇,寓意着对真理的无限追求。
“它虽然不是哲学最强的学校,但在剑桥、纽约与牛津中,我最后还是选择了后者。”程思轩的语气淡然无比:“这里对事物卓越的追求以及自由而公开的辩论是我选择的理由。”
陆时羡此时只觉得,一股强烈的逼气忽然朝他扑面而来。
“还能选,牛哇牛哇!”陆时羡止不住地赞叹:“那你肯定拿的是全额奖学金吧,还是牛津大学,应该很多吧,羡慕!”
程思轩默然点头,等到将手中的烟头熄灭,才继续回道:“没什么值得羡慕的,事实上,它的奖学金并不算多,只是我一个月的零花钱。”
“要知道金钱只是一种介质,一座桥梁,而我们不能栖息在桥上。”
陆时羡:......
可以看得出来,程思轩并不是那种喜欢炫耀的人。
这一点从他的衣着性格就能看出来。
但这种自然散发的逼气着实把陆时羡熏个不行。
果然能自己出国留学而且还能还能顶级高校挑着上,优秀两字已经不能概括他了。
至少也得加个矿多吧。
“对奖学金这么感兴趣情,今年的新生?”程思轩此时终于将仰起四十五度的目光垂落下来,向他问了第一句话。
陆时羡点头回应:“确实如此,慧光如炬!”
“我是今年的博一新生。”
......
认识这位大佬只是一个插曲。
不知为何,想起程思轩最后的愕然目光,他心里竟然有些暗爽。
但他也不禁感叹,只是在湖边碰巧遇见的一个路人,竟然恐怖如斯。
“燕大果然卧虎藏龙,需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慢慢走到宿舍大门口,陆时羡得出结论:“看来还得继续保持谦逊和虚心才行啊!”
只是出去走一圈就有感悟,今天所行不虚啊。
只是话音刚落,忽然月光下显现一个绰约的身影。
略带调侃的问责声在他耳边响起:“几天不见,长本事了?”
“只是拐我学生的时候,倒是没听见你说谦逊虚心啊?”
这声音声线成熟,声色清冷,在这静夜颇为抓耳。
最重要的是让陆时羡觉得有些莫名的熟悉感。
他转身回头,看到了让自己难以置信的一个人。
背对灯光,面孔看的不是很清晰,可过去的一个人影硬是死死的占据着他的脑海,挥之不去。
一股惊喜感在他心里如洪水般泛滥决堤。
“梅......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