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醒来的时候,目光所及处一片漆黑。
视线受阻,听觉便格外敏锐。
能听到门外有人在说话。
还能听到远处的水龙头滴答声。
视线适应了周遭的黑暗,温暖才发现,自己被关在一个类似于暗室的房间里。
四面无窗。
正对面的墙角边有一扇门。
声音就是从门缝里传进来的。
“……肯,那妞儿不能睡吗?那身材,那脸,就这么看着也太浪费了!”
“耐心点,再等等。”
说话的两人一口流利的英伦腔,温暖心尖发颤。
于公,除了何屿森何婧文兄妹俩,她没得罪过任何人。
可那两个,哪怕事后她没问过,也清楚的知道他们的下场不会好。
于私,就更不可能……
不可能三个字刚浮出脑海,温暖猛地想到一个人。
孟小楼。
温暖动了下身子。
整个人被反绑在一个冰冷的柱子上,她连挣扎一下都不能。
嘴里没塞东西,可张张嘴,一丁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除此之外,她的身体没有任何异常。
如果真的是孟小楼,就这么悄无声息的让她死了不是更好?
没了她,孟小楼就没了后顾之忧。
她可以做她想做的。
为什么还要等?
如果不是孟小楼,那还能有谁?
对方又在等什么?
一颗心乱成麻线,温暖一动都不敢动。
不知道自己晕了多久,也不知道此刻的外面是晚上还是早晨。
温暖的小腹坠坠的痛着。
浑身冰冷。
脚步声响起时,温暖竖起耳朵。
来人走到门前,冲那两人说了句什么。
温暖没听懂,可是能确定,对方说的是缅甸语。
缅甸。
暮南。
谢聿川不久前刚刚去过暮南。
一想到对方是因为谢聿川抓的她,温暖心里浮出一丝希望。
知道她被绑架,谢聿川会找法子救她的。
一定会的!
期冀冒头,温暖就听到有人正在开门锁。
门被推开,走廊里刺目的灯光照进来,温暖看清了门外那两人的面孔。
褐发蓝眼,身穿褐色迷彩服的雇佣兵。
两人一左一右走上前,三两下就解开了她身上的绳子。
其中一个人抓着她的胳膊,提小鸡一样把她提起来,打横扛在了肩上。
小腹被对方坚硬的肩膀一撞,温暖痛的眼冒金星。
甚至都没看清周围是哪里,冷空气袭来,被对方重重的丢到了黑漆漆的货车车厢里。
哐啷!
车门一关,车厢里再度陷入黑暗。
只头顶的窗户里透出声音。
有两个人打开车门上了车。
车子一路颠簸,温暖被反手绑住,连抓扶坐稳的机会都没有,就被转弯的货车甩到了另一边。
掌心抓到了一块凸起的栏杆,温暖紧紧攀住,两只脚死死的顶住车厢地板。
勉强稳住身形。
货车似是行驶在颠簸不平的山路上,颠的温暖想吐,却因为胃里没有东西而吐不出来。
一头砸在车厢内壁上的时候,货车终于停了下来。
头更晕了。
胸腔一片灼热,像是呼吸都很困难似的。
温暖大口大口的汲取着那浑浊稀薄的空气。
头顶的窗户里,对方在拨电话。
嘟。
电话响了一声就通了。
爽朗的笑声响起,“嗨,谢!”
“菲尔斯!”
响起的声音冷静沉稳,可温暖听得出,男人已在暴怒的边缘。
明明只是一个称呼,可温暖眼睛一热,眼泪瞬间飙出!
谢聿川!
再想到菲尔斯,温暖全身冰冻。
夏威夷那次,从沙滩上绑走她的就是想要跟菲尔斯做交易的人。
没等温暖继续想下去,前车厢里的声音再度响起。
“谢,好久不见!这次我真的很惊喜,你们号称严防以待的边境线,也不过如此!你看,从暮南到华国中心,我的行踪很安全。”
“卡尔要什么?”
“谢,老大的想法从未改变。按你们华国的话,应该叫……不忘初心?所以,你懂的!”
那头的声音断断续续的。
可还是能拼凑成一段完整的话,“不过一个女人,卡尔未免太天真了!”
“是吗?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