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阳王府的地牢是最恐怖的,平阳王的原因只占其一,其二便是让人闻风丧胆的酷刑。
云锦初记得前世听戚长霖说过,有个南齐细作被活生生扒了整身皮囊,可他却还没死,在不断的药物吊命下,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最后只挺了不到一天时间便全招了。
月娇是幸运的,所以她享受过的只是最轻的一部分,后面的究竟有多可怕,天知道。
吱呀一声。
戚长风霍得从椅子上面起身,几乎同一时刻,两名地狱鬼差般的狱卒上前便将月娇架了下来。
月娇犹如死尸,任人拖拉,可她眼底流露出的恐惧,也只有她自己清楚,她怕了。
上官钰冷哼:“带走!”
他话说完,转身,正预备一同走时,一道声音蓦然响起:“我可以跟她聊聊吗?”
云锦初举步走来,望着有些诧然之人,边走边道:“是我说能帮王爷忙,管家才带我来的。”
说罢,她看了眼月娇:“女人总是比较懂女人的心思,我只是想与她聊聊,可以吗?”
月娇其实很可怜。
她上辈子那么认为,这辈子还是那么觉得,所以,她并不想一个花样的女子去体验她前世死前所遭受的折磨。
戚长风皱了皱眉,管家想要解释,他垂在身侧的手一挥,管家立刻退去,而后他也举步朝外,没有说话,却是默认了她。
他之所以会在寿宴上那般说,一来是想看看场上各位反应,好能顺藤摸瓜揪出叛国的贼,二来也是借花献佛,毕竟他是真的没空备礼。
也正因此。
话都说出去了,哪能不加把劲?
云锦初能配制出百解药解战事之苦,亦能解了他身上毒,连他的容颜都在……
或许,他真的可以相信奇迹,会再一次出现。
上官钰自然是麻溜的跟上,到也不怕月娇会动了她,毕竟刑具困着,还有许多暗卫看着。
他没想到的是……
云锦初在人都走远后,上手就把月娇搀了起来:“这位姐姐,有些时候,你心里守护的,不见得都是对的,而你坚持的,也往往是最后让你心寒,甚至绝望的。”
她的声音很轻,轻飘飘的在心头飘过,如一片羽毛,有些微触动,但又一瞬而逝。
月娇看着她,也没吭声。
云锦初从怀中取出一颗药丸:“吃下它,虽不能让你活蹦乱跳,但起码会好过些,你放心,我不会害你。”
她的真诚,眼底的纯净,让人无法不去触动。
月娇紧紧的看着她,终于开口:“你不要白费工夫了,我们道不同,注定只能你死我活。”
咬死不招,她自己死,可若招了,便全家死!
云锦初又哪能不了解,她将药丸放在月娇手中,继续说道:“我知道,便是他将你拔骨剥皮,你也段然不怕,可我不想你最终坚持的,待到黄泉才清楚,全是假的。”
身为细作,本就是亡命徒。
南齐细作尤其可悲,她们全都以为只要做好工作,家人便能平安,可哪个不是一死全家都被灭?
这是避免细作生前留下什么信息,避免留下祸根,不管她们是怎么死,都注定是一个结局。
她知道,月娇不知道,她还抱着幻想,甚至还等着有人来救,却不知,戚长霖已在准备灭口。
云锦初知道,仅凭这几句话她是不会招的,所以,她用上了大招,在她耳边小声低喃几句,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