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采薇见母亲一副捡到宝的兴奋样子,顿时一言难尽。
她要怎么样告诉母亲,陆庆平抱着她的时候,根本没往怀里搂,而是用手臂托着,手掌也规矩,没有触碰她一丝裸露的肌肤,俨然一副生怕她赖上他的模样。
偏偏这男人脚步迈得大,为了不被颠下去,她只能抓着他硬得跟铁一般的手臂,说起来还是自己“强占”了他的便宜。
到了卫生所后,这男人立刻放下了自己,那副避之不及的模样让她现在想起都心梗。
“妈,你想多了,人家没占我便宜,也不用对我负责,以后就当没这事。”苏采薇拉住要出门的母亲,粉白的脸颊泛起了红晕,是恼的。
石静兰却以为女儿是在害羞,笑盈盈拍了下她的手背:“咱家薇薇这么好看,谁想多也不能是咱想多了。你也别害羞,男未婚女未嫁的,妈就是去探探口风。”
对于如此自信的母亲,苏采薇很是无奈:“妈,不管人家对我有意无意,对方都定亲了,我可不要跟这样的男人沾上关系。”
“定亲又不是结婚……”
“那也跟结婚差不多。”苏世才走进院子,打断的妻子的话,“静兰,咱薇薇说得对,牵扯不清的男人有再多好处都不能沾。”
石静兰瞪了他一眼:“就你的道理多?但十里八乡你能找出个比陆庆平条件更好的吗?”
“我可打听过了,陆家家境不错,虽然也是农村,但起了砖瓦院子,关键是他老子娘都不是难相处的人,咱薇薇嫁过去,不会被婆婆磋磨……”
石静兰还未说完,苏世才就明显心动了,苏采薇忙拉扯回来:“爸,妈,强扭的瓜不甜,人家都订婚了。”
苏世才摆手:“薇薇放心,爸不会做那没品的事,我就是去老李家问问,昨晚托他家做的板凳做好了没。”
昨晚托李四牛做凳子,不过是把人拖住的借口,自家根本没有做凳子的需求。
苏采薇无奈:“爸,一个借口你用两次?”
“好用就行。”苏世才脱口而出,对上女儿看透一切的眼神,他呵呵笑一声,“薇薇啊,我家咱家真缺两把凳子,我去问问哈。”
这次不等女儿回应,苏世才就抬脚出了院子。
苏采薇倒了没阻拦,在她看来,父亲必然碰壁,但以父亲的圆滑,也不会让事情弄得难看。
苏世才确实老于世故,他到了李家,笑呵呵地跟一家子打招呼,见李四牛蔫巴巴的,就没提昨晚的事,直接跟一家之主的李木匠定了几把凳子,先交了定钱,然后提起了细致的要求。
乡下人得个活钱不容易,即便李木匠给人做活,也就得几个鸡蛋或者几斤粗粮罢了,于是大方的苏世才得到了几乎所有李家人的欢迎。
唯有李四牛还是蔫巴巴的,毕竟昨晚的打击太大了,他缓不过来,郁气还越积越多。
家里人不会理解他,还是骂他,所以他瞄准了家里的外人,大嫂的娘家弟弟陆庆平。
在柴房找到劈柴的陆庆平,李四牛叭叭地将昨晚的事吐露个痛快,然后问道:“陆兄弟,你说我对姚寡妇是不是太过掏心掏肺,我对她是不是太好了,她才犯贱勾搭上别人!”
自卫生室回来后,陆庆平就一直在劈柴,为的是驱散心底那股没由来的燥热,果然有些效果。
但李四牛这一叭叭,陆庆平脑海里又浮现之前抱着苏采薇的画面,鼻尖隐约还有股幽香。
似花香,又似暖香。
这让他又燥热起来,垂眸望向李四牛:“你刚刚说,你昨晚赶到河边之前,苏家人拦了你一下,哪个苏家?”
两人身高差了一头,陆庆平即便没有散发身上的气势,但随意的一瞥都让李四牛感觉到了压力,下意识就指向院子里的苏世才:“就他家。”
苏世才察觉,转头看向柴房,就与陆庆平的视线对上,两人隔空相望,他笑着与他点头致意了一下,就跟李木匠道:“我家里也没有准备木材,老哥这有合适的木材不?木材钱另算。”
“有的,在柴房里,我领你去看看。”李木匠高兴地领着苏世才去柴房。
李四牛一见他爹过来,缩着脑袋就要溜走,但被李木匠喝住:“你跑哪去了?给劳资把上头的好木料搬下来。”
李四牛不敢反抗,吭哧吭哧去搬木料。
苏世才没管李家父子俩,目光落在了陆庆平身上,隐晦地将其上下打量一眼,暗自点头后,笑呵呵问道:“后生,之前没见过你,你是哪个大队的?”
陆庆平只一眼就确认眼前的中年男人与苏采薇有血缘关系,因为两者相貌有五六分相似。
而这一刻,李四牛刚刚的讲述,昨晚在医务室见过的鼻青脸肿的男知青,还有眼前笑眯眯询问他的中年男人,瞬间串成了一条线,线头直指昨晚的“捉奸”事件并非巧合,而是有人刻意谋划。
只是因为缺乏重要线索,陆庆平无法推测出具体的谋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