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阳光很好,院子里晒了许多东西,莫名添了许多家常氛围。
三人坐在台阶上,温司剥着桂圆,一颗一颗递给裴司,不忘告诉他:“多吃些,团团圆圆,心态好,哥哥肯定能拿第一名回来。”
突然间,一只手伸过来,温言往掌心里放了一颗桂圆,不乐意地敷衍一句:“宋哥哥考第二回来。”
宋逸明暴怒:“为何不是我第一,你哥哥第二呢。”
“因为你不是童试第一。”温言有理有据,又往裴司手里塞了两个,眉眼微扬,阳光明媚。
宋逸明低斥一声,告诉裴司:“我妹妹从不会来我的院子里,也不会给我准备吃食,更遑论从家里来官学看我,裴司,你就这点让我羡慕。”
阳光落在裴司的面容上,扫去阴霾,荡去疾病,他笑了笑:“我只要这点让你们羡慕了。”
“十一,我渴了。”宋逸明摸摸自己的脖子,“噎得慌,你哥哥也渴了。”
温言瞪他一眼,认命地起身给两个祖宗去找茶水喝。
少女俏丽的面容从她面前闪过,琉璃般的眸子灵动有光泽。
人走后,宋逸明敛了笑,与裴司认真说道:“裴昭在背后说你的坏话,说家里三个兄弟是被你克死的,说你不配偶做知长兄。你有那么多兄弟,只有十一站出来替你说话。”
裴司低眸,目光落在自己依旧僵硬的右手上,唇角抿得紧紧的。
“裴司,我想娶十一。”宋逸明坦然,“母亲让我娶裴四,我不想要她。”
裴司抬首,冷冷地看着他,“十一和四娘不同。”
“既然都是娶你们裴家的女孩,不如娶十一。”
话刚说完,裴司抬拳,一拳打在他的脸上,“你无耻。”
宋逸明被打下台阶,周围伺候的婢女小厮们都愣住了,不敢上前。
“你听我说完、裴司,她的身份,跟着我是最好的,你自己想想……”宋逸明低语一句,扫了一眼伺候的仆人,自己再度走到裴司跟前,“你想想,她是不是只有跟着我,是最好的选择。”
“你我裴宋两家结识多年,我虽说纨绔,可不比你差。你过童试,我也过了。你参加乡试、我也参加乡试,我哪里不如你。”
“裴司,你凭什么打我?”
最后一句话,宋逸明几乎吼出来,裴司愣在当下了,脸色涨得通红。
宋逸明揉了揉被打的脸颊,脸上浮现笑容,“你自己想想,我哪里不如你,哪里配不上她。”
“她才十一岁。”裴司要紧牙关,浑身发抖。
宋逸明笑了,“我又不喜欢她,只是觉得她合适罢了。我们这样的出身,家族束缚,上哪里去找自己喜欢又门当户对的妻子。你说呢?”
裴司紧咬的牙关停了下来,手腕崩得紧紧的,怎么都动不了,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腕,脸色十分难看。
“你们在干什么?”
少女惊讶地看着两人,“这是要打架吗?”
“试试拳头,他说他病了,拳头不灵活,我们就试试了,没想到,他骗我,打得我可疼了。”宋逸明故作叫唤,不忘将脸上的青紫指给少女看。
温言自然不信这等说辞,等着裴司的答复。
裴司脸色发青,眉眼端庄,眸色锋利无双,无端显出的威仪让她心神一颤,意识到事情不简单。
她习惯性没有出声,静静望着裴司。
裴司挣扎了须臾,僵硬的点点头,温言松了口气,与宋逸明说道:“我信你一回,我有伤药给你,要吗?”
宋逸明反对:“不要,我就要这样在他面前晃悠,让你们心存愧疚。”
温言回屋去拿药了,瓶瓶罐罐拿来一堆,摆在宋逸明面前,接着拿出一只碗,自己开始调制伤药。
熟练的动作看得宋逸明眼皮发跳,“你会不会蓄意报复我?”
“你想多了,毒药太费钱,这些药都是我制作出来的,不花钱。”温言利落地调好伤药,直视宋逸明:“我没钱毒死你。”
“看来你不讨厌我,讨厌我的话,再多的钱都舍得。”宋逸明叹气,余光扫过沉默不语的裴司,冷冷一笑。
温言用木棒挑了些药膏,“闭眼,不疼的。”
宋逸明半信半疑地闭上眼睛,伤口发热发疼,清凉的膏体涂抹在肌肤上,顿时凉意袭人。
不得不说,很舒服,没有蜇人的感觉。
宋逸明很满意,睁开眼睛,小娘子肌肤雪白,模样可人。
“好了,这个药给你的小厮带回去。”温言松了口气,转身招呼宋逸明的小厮,将碗递过去,“找个瓷瓶装起来,回家记得给他再抹两次。”
裴司一直沉默,注视着温言,宋逸明的话一直在耳畔回响,激得他浑身发凉。
小厮将药碗拿走了,温言笑着净手,一面说道:“快要科考了,你二人怎么不看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