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世的疯子这么说,温言会觉得害怕,现在,她听后,伏在着上笑得直不起腰。
裴司闹了脸红,依旧端着姿态,夹了快鸡肉放进自己的嘴里,维持自己的仪态,静静地看着少女发笑。
温言笑了很久,闹了肚子疼,自己揉着肚子,一面说:“裴司,你以前很自卑,现在很狂妄。”
之前的裴司因身体怪疾,常常不敢见人,低头说话,如今呢,语气狂妄。
权势,让人改变很多。
温言端正起来,继续吃饭,裴司依旧沉默,她问道:“大伯母知道你的心思吗?”
“知道,没有阻止我。”
“是呀,也不赞同你。”温言提醒他。
大夫人闻氏不算是后宅女子,她满腹诗书,文采不输大爷,却因女子的身份困于后宅。她的眼界她的智谋,都让温言很震惊。也更好奇前一世这位女子,会有什么样的结局。
她对裴司的偏见,不是因为她狠心,而是她爱自己的丈夫。因丈夫而不敢去亲近裴司。
她心高气傲,青州才女,却因生下怪病的儿子被人指责,她也是仓皇无措。后来想通了,她便将全部精力放在了儿子身上。
她的智慧,远在寻常妇人之上。对裴司的事情,她一直持观望的状态,没有阻止,没有帮忙。
其实以她的身份来说,帮谁,都不合适。
温言说:“你别让她为难。”
裴司回应:“她是我的母亲,我知道如何待她。”
接下来,两人无言。
吃完晚膳,两人坐下来欣赏夜空,温言询问他的计划。
“没有计划,等着温蘅来找我们麻烦。”裴司望天,双手搭在膝盖上,坐得笔直。
温言也觉得温蘅经历两世,而裴司不过是现世人,论筹谋,确实差了些。
可惜自己死得太早了,不知道后世的事情。
她顿了顿,裴司起身,道:“该歇着了,明日启程。”
温言点点头,目送裴司离开。
回到自己的屋里,温言陷入沉思中,是不是前一世后面发生了什么事情,让温蘅忌惮裴司,乃至于迁怒温稍一家。
她想不明白。
翌日,天色微亮,一行人启程回京,照旧骑马而行,夜宿驿馆。
又行了两日,遇到京里送信的奴仆,裴司打开信,大致扫了一眼,说:“温信还没有回京。”
离京,他在温家附近安排了探子,一有动静,就写信禀告,若没有回来,十日一报。
温言提心吊胆,悄悄地问:“会不会真死了?”
裴司沉默,将信件烧了,凝着扑上的火光,他的面色略显凝重:“温信若死了,只能说明温蘅攀附新的权贵。”
温言倒吸一口冷气,“她不会真的连温信都敢杀?”
裴司摇首,他也说不上来,“我写信给萧离危,让他派人去查,无论如何,查到温信踪迹再说。”
说完,他吩咐下属,快速回京,不等温蘅来找麻烦了,温蘅在暗,她们在明,会很危险。
温言整个人心神不定了,温信死了?
她以为这一世温信与温蘅,会光明正大的在一起,温信那么喜欢温蘅,为了温蘅,命都可以不要,温蘅怎么可以下得去手。
她恍惚其神,脸色煞白,裴司突然说:“温蘅从来都没喜欢过温信,温蘅想要的是权势。你懂吗?”
权势?她不解:“前一世,温蘅没有嫁人,一直在温家,温信也没有人娶妻。”
裴司慢慢给她分析:“你说前世的我看中温蘅,温家找到你来取代,对吗?”
“对。”
“好,顺着你的思路去想,我看中她,温信不肯,那么旁人也知晓我喜欢温蘅,谁敢娶她?”裴司慢条斯理地解释,“既然如此,她就只能在温家到老。”
温言挑眉:“所以她那么恨你,要杀你,你让她一辈子嫁不了人。其实我疑惑,她嫁给你,就是丞相夫人,为何不愿呢?”
说完,她自己想起来,添一句:“你名声不好,暴戾,没人敢靠近你。”
裴司瞥她一眼,说:“你在幸灾乐祸。”
“你说是就是。”温言坦然,随他怎么想,不禁好奇:“你说,在她流放之地,还有比温信地位更高的?”
“或许回京途中遇上的呢。”裴司语气散漫,“回京就知道了。”
温言听他语气就知道他又想通了。
与仆人会面后,一行人继续日夜兼程,终在半月后赶到京城。此刻,京城进入盛夏,而北凉使臣入京了。
裴司回京后,就赶到宫里,而温言先回家。
郑常卿不在府上,郑夫人见到女儿回来,又惊又喜,将女儿上下打量一眼,长高了些,眉眼长开,更瘦了不少。
“回来后,好好补一补。”郑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