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家一事板上钉钉,势必要进行的,没有理由分了家产还不愿走的。
郑二爷惊道:“长兄,你需给我们时间去置办宅子,短时间内上哪里去找宅子啊。”
郑常卿气定神闲,瞥弟弟一眼:“你名下当真没有宅子吗?有些事情我不愿说,并不代表没有。要我说出来,兄弟间的情分就没有了。”
他说话说了半截,半真半假,郑二爷纳闷,他最近在后宅事情上怎么变了那么多,如有神助。
郑二爷又说:“长兄为父,你既然这么说,我等也不好赖在府上,只母亲年岁大了,不好挪动。”
“是吗?母亲,您不愿挪动?年平、年韶都是您的心肝宝贝呀,我家年华蛮狠不讲理,怕是会气到你。再说了您也不喜欢她,日后旁人说起来,也会说您的不是。”郑常卿凉凉一笑,阴阳怪气道:“毕竟人人都知我母亲分家产,稚子都分了千两,我家年华是长房唯一的女儿,连半厘都没有。”
老夫人羞得无地自容,看向次子:“老二,娘跟你走。”
二房几乎得了一半家业,老夫人去二房,也在情理之中。
可郑二爷不这么想,上有长兄,又是侯爷,怎么轮也轮不到他呀。
他顿了顿,郑常卿冷笑:“拿钱的时候痛快,现在犹犹豫豫,御史知道了,弹劾你不孝,到时候你儿子都会受到影响。”
“长兄说笑了。”郑二爷尴尬极了,“弟弟在想母亲住哪里合适,你放心,母亲自然由我奉养了。”
郑常卿满意:“那是最好的。”
这一回,郑常卿派人盯着,年前必须搬出去。二房不情愿,管事们催促,她们只得收拾行囊,搬去外面住。
温言听到消息的时候,郑家二房已搬了出去,她在提笔构思款式,闻言后,看向大伯母:“哥哥这招釜底抽薪,确实厉害。”
“不过是将未来的事情放在眼前来办罢了,让郑家老太太看一看自己死后分家是什么样子。”裴大夫人拨弄着账本,语气散漫,“你哥哥这一招不厚道。”
话虽如此,她还是笑了,这一招可以说是妙极了。
温言低头看着自己的图纸,要过年了,夫人们来定制的就多,她忙得不可开交。
在裴府待到黄昏,裴司回来前回侯府。
侯府如今就三人,还有老夫人送来的美人,都被安排在厨房烧锅呢。
温言笑了笑,回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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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年,温言开始筹备出城一事,研究路线,准备药材,等开春就走。
二月里,太孙搬入东宫,拜祭先祖,昭告天下,帝后甚为高兴,宴请朝臣。
侯爷与裴司都在邀请之列,太孙特地下旨,让东家也来。
晚宴上,灯火明亮,太孙居于帝后之下,年岁小,沉稳从容。
看着裴司一手调教出来的太孙殿下,温言蓦然觉得,这一世的裴司一句很疯,但他心中有天下、有仁义、更有百姓。
裴司是聪明得过了头,像极了妖孽。
温言举杯,抿了口酒,转身对上温夫人的视线,略一怔,僵硬地偏首,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前一世心里的怨恨,早就消散了,温夫人如今与自己而言不过是一位陌生人。
她又抿了口酒,酒水辛辣,滑过咽喉,滚入肚子里,燃起全身的火焰。
温夫人跟随温大人来的,夫妻二人恢复曾经的骄傲,温信去接温蘅还没有回来,不可否认的是儿子给她们带来新的荣耀。
酒过三巡,帝后离开,太孙送帝后,其余人跟着散了。
温言跟着郑常卿夫妻离开,夜风寒凉,她走得很慢,心不在焉,后面跟着温氏夫妻。
温言加快了脚步,拉着郑夫人走快些,郑夫人下意识回头,瞧见了后面的人。
“年华,那么急作甚。”郑夫人拉住她的手腕,故意走慢下来。
她们压着步子,后面的夫妻也压着步子,不敢越过去。
郑常卿一个男人只好走慢下来,跟着回头,瞧见了不喜欢的人,道:“真是晦气。”
四字说得很大声,前后都听到了,纷纷看向四周。
说完后,郑常卿与女儿说道:“不必在意,现在你就算去骂她,她都不敢回话,谁不知温信有今日是有裴少傅的帮助。”
温言皱眉,这一世发生了太多的变化,裴司无形中帮助了温信与温蘅。
宫宴结束后,温言准备要出门了,纠结两日后与郑夫人开口:“母亲,我想回青州,我养父母没消息,我该回去看看。”
郑夫人在算账,头痛得很,闻言看她一眼:“派人去看看便是。”
“看看怕是不成,裴家祖母与郑家祖母一样。”温言委婉提醒。
郑夫人的视线终于从算盘上挪开,认真说:“你一人回去不成,我派人护送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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