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干旱的缘故,京城内涌入不少难民,街巷之间,都可见难民的影子。
宪王掀开车帘,看着路边躺着的百姓,“怎么会有这么多难民涌入京城,城门处不管吗?有户籍有路引吗?”
“回殿下,是陛下说开设粥棚,善待难民。”
宪王摔下车帘。
同时,难民中的一人抬首看向马车,眼神深邃,很快,他站了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往城门处走去。
城门下,开设粥棚,每日一碗粥,因此这里的难民最多。
他走到门楼下,又坐了下来,低头看着脚下的灰尘。
很快,有人挤了过来,“大人,你妹妹出城去了,听说要去灵安寺上香。”
“知道了。”裴司低着头,苍白的脸上染了灰尘,黑黢黢地看不清原本的样貌,唯独那双眼睛,漆黑幽深。
那人又说道:“宪王刚刚来了,远远看着,似乎不高兴。”
难民多了,宪王就无法着手,但裴司等人可以混水摸鱼,暗中寻找十一岁左右的少年郎。
裴司坐了片刻,趁机离开,换了干净的衣袍,往城门外走去。
牵了马后,他翻身上马,一路疾驰,朝城外的灵安寺去了。
到了寺门口,他先装作香客去上香,随后等着人来。
庙里人不多,香烟袅袅,菩萨们慈眉善目,普度众生。
裴司驻足,看着一尊尊菩萨的面容,阴沉的脸上浮现淡淡的笑容,“你会渡谁?渡我吗?”
可惜,你从来不渡我。
裴司勾唇笑了,
半个时辰后,外面传来笑声,他趁机躲入暗处。
一位少女扶着老者,款步走来,后面跟着一人,熟悉的脸,是裴司午夜梦回的那人。
一行人进入大殿,主持走过去,喊了几句佛号,迎着老夫人叩拜上香。
少女一袭玉色罗裙,左顾右盼,似乎在找什么人。
环顾四周后,她讷讷地跟着老夫人叩拜,跪下后,又起来,接着去找。
角落里的裴司看着她,笑了起来,她看起来,那么傻那么呆。
老夫人去抽签了,少女站在原地,裴司朝前走了一步,低着头,十步之遥,他侧身往殿外走去。
少女眼睫一颤,熟悉的侧影,照进眼睛里,她转身跟了出去,“我东西落了,回头去找找。”
“你、你事情真多。”郑年韶不满,转身亲昵地扶着祖母,“祖母,您看她,这么重要的时刻竟然走了。”
老夫人不在意,一心问签的解释。
温言出了大殿,尾随那抹身影,心噗通噗通跳了起来,她快走两步,跟着他。
出了寺庙,入了林子,那人停了下来,回身看过去,那张熟悉的脸,让银叶险些叫了起来。
“去外面守着。”温言嘱咐银叶,自己提起裙摆朝那人走去。
裴司一身蓝色澜袍,长身玉立,上头的光打在身上,明明灭灭,看得人有些糊涂。
温言走到五步外停下,“温信跟着你,要杀了你。”
“我知道,我将他抓起来,你为了这件事诱我见你?”裴司直勾勾地看着少女,眼中带着不甘,他走近一步,目光迫切,“就为了此事?”
“温信要杀你,宪王也要杀你,这是小事吗?”温信不解,叉腰看着他,“我都急死了,你从哪里来的?”
裴司低头,看着她:“不重要。”
重要的是,你站在我面前就够了。
裴司立即说:“我与陛下提议,以难民遮掩宪王的耳目。”
“陛下相信你的话,认为宪王要害太孙殿下?”温言咋舌,陛下就这么信任他吗?
裴司摇首,“不是的,我只说了,心思不轨之人,至于陛下觉得是谁,我并不知道,我只知道我该做好我的事情。”
“温信在哪里?”
“藏起来了。”
温言点点头,觉得自己担忧早了,闹了一出戏,他自己都解决完了。
裴司看着她,目光灼灼,“你担心我吗?”
“自然是担心你,你在外面生死不明,我在家里安心待着吗?你的人找到了吗?”温言忧心忡忡,“就怕找到了,宪王下毒手,他太可怕了,上门威胁我。”
宪王如今什么都不怕,弄死了太孙,皇帝就没有后嗣,不得不选他。
“他的事情,不必害怕。”裴司宽慰少女,“我同陛下借了些人,放在裴宅附近,你搬到将军府住也很安全。劳烦你照顾我母与十三娘了。”
他说话的时候,目光如笔,恨不得将她的一颦一笑刻入脑海里。
温言叹气,觉得自己走在刀尖上了,她说道:“你找到人了吗?我有些怕。你可以想想,你的身边有没有十一岁的孩子,指不定,就是他呢。”
“我身边?”裴司不解,“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