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媒婆拿了郎承熙给的赏钱便火烧眉毛般的跑走了。
郎承熙原本其实对秦道姑所言也没太大感受的,现在却也不得不重视起来,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他就算不在意郎老太爷,他也在意郎老夫人啊。
赶忙问道:“秦道姑,还请详细说说。”
“郎大小姐的十月初十乃是讲求十全十美,顺风顺水,大富大贵之命。只是这命格贵重,寻常人等是压不住的,且她这命格与本家气运相连,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因而不能早婚,二十岁之前不易谈婚论嫁。”秦道姑认真道:
“其实郎大小姐这命格,若是招赘是最好的,她留在本家,才能持续滋养本家的气运,若是二十岁后嫁出去,本家虽不会再受波及,但与之的联系就会变淡,恐怕就不能如今这般鸿运绵长。”
二十岁真是有些大了,大周律规定,女子二十不嫁都要被强行婚配的。
但到底比招赘好。
郎承熙想,什么样的男人才会做赘婿啊,没出息的呗,他家娪姐儿可不能配这种人。
便笑道:“若是事事都依赖娪姐儿的气运,那我郎家男儿也太不中用。”
“郎大老爷对女儿一片慈爱之心,让人钦佩。”秦道姑面函微笑。
“今日也多谢秦道姑告知此事。”郎承熙起身郑重对秦道姑道谢。
“不敢当。郎大小姐乃是我的有缘人,又福泽绵长,与她交好,对我也是极有好处的。”秦道姑目光柔和,神色间都是赞许:“郎大老爷一想便知,与郎大小姐关系好的亲朋可都是幸运之人。”
郎承熙一想,好像确实是这样。
“最后贫道还有一句忠告送给郎大老爷。”秦道姑神色郑重又透露出慈悲:“虽说家和万事兴,但财帛动人心,而人心,最是难测,您好自为之。”
郎承熙心头巨颤,这次郎澴娪的事情涉及到郎家内部的龃龉,秦道姑一个外人,一个跟郎家没有过任何接触的外人,怎么能够知道呢?
那大概就是神知了。
郎承熙终于完全信服秦道姑,并且奉上白银两百两,一个个五两重的银元宝排了满满一盘:“承蒙秦道姑解惑,区区薄礼还望笑纳。”
但秦道姑却只拿了两个银元宝,郎承熙又再请多次,却都被秦道姑拒绝。
她郑重道:“再多就受之有愧了,不是我该拿的,郎大老爷若有心,以后还请继续多行善事。今日贫道能来也都是因为郎大老爷和郎大小姐都是良善之人,种善因得善果方能为自己与家人积福,化解灾祸。”
郎承熙肃然起敬。
这天底下真正能不为财帛心动的实在稀有,便是道士与和尚也不能免俗,他走南闯北多年,见过太多打着佛道慈悲之名坑蒙拐骗的人,由此更加信服秦道姑。
“贫道该做的已经做完,还请郎大老爷留步。”秦道姑又对郎承熙拱手一礼,便转身离去。
这段日子郎家本来就在风口浪尖之上,关于郎澴娪的流言更是难堪,多少双眼睛都盯着郎家呢。
而秦道姑也是栾城名人。
秦道姑和徐媒婆一同去郎家的事情就飞快传开了。
那柯公子家是个破落户,原想着趁着这阵混乱捡个便宜,就请了徐媒婆去郎家说亲,谁知道徐媒婆半路遇到秦道姑,被秦道姑言辞劝阻。
徐媒婆这才知道郎澴娪独特的命格,她忙不迭的就离开了,要去跟那柯公子说清楚。
谁知路上遇到个书生,好巧不巧那书生正好买了新的颜料,就砸在徐媒婆身上,红色颜料如血一般,正如秦道姑所说的血光之灾。
徐媒婆吓坏了,紧赶慢赶跑去柯公子家就为了扯清楚这事,结果到了柯公子家竟然没找到人。
问了左邻右里才知道,那柯公子啊倒霉,路上摔了一跤把腿给摔断了,好巧不巧那片地上都是碎石碎瓦,据说差点连命根子都给隔断呢,太惨了,如今正被人送到医馆了呢。
好家伙,徐媒婆遇到个疑似血光之灾,那柯公子却是实打实血光之灾啦。
徐媒婆三魂七魄都要吓飞了,她不敢耽搁,跑到医馆就把柯公子的请媒钱给退了,并且将秦道姑对郎澴娪婚嫁的批语告诉他,言明他配不上郎大小姐,让他别自寻死路,找死也别拉着他。
说完就飞速跑走了,生怕跟他待久了就被他给传染霉运。
这下郎澴娪那独特的婚嫁批语就被传扬开来了。
同时传扬开的还有《案件手札》话本子取用的案子乃是太祖皇帝年间审批的案子,这要是能出事,那就是狗胆包天质疑太祖皇帝呢,谁还敢瞎传郎家的闲话。
一场针对郎家针对郎澴娪的流言就这么轻易被化解了。
而郎家,郎承巳送走秦道姑后又去找了郎老夫人,并着人将郎承巳请来,把秦道姑对郎澴娪的批命乃至《案件手札》一事都说了。
郎承巳知道这次失手了。
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