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承熙起先也没在意,可后来到了马车上池安却猛地一惊,一拍大腿:“这事儿不对啊!”
“什么事不对?”郎承熙疑惑的看向池安。
“就刚刚那两人说的事,感觉怎么跟那林公子救下你阿娘的套路一样呢?”池安一脸凝重的神色。“不是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可这事现在想想,确实有些蹊跷啊。”
郎承熙闻言一怔,再一回忆,却正如池安所说,那林公子的事情有太多巧合的成分了。
而且他最后离去的方式,乍然一听确实是高风亮节。
可真正的高风亮节便该如刚刚那两个路人讨论的般悄无声息的离开,怎么还大张旗鼓的告诉别人自己离开的理由呢?
郎家若是不找他,不也成了忘恩负义之辈?!
郎承熙的脸色沉下去。
之前因涉及到他阿娘和小弟,他有些关心则乱,且后面小弟与弟媳接二连三的病倒,他也就不太关注这件事了,再之后就是听闻小弟与阿娘对他离开的唏嘘与推崇。
也因为信任,他下意识就选择相信小弟与阿娘的判断,同时也是觉得一个书生,并没太放在心上。
可如今想来,对方这一步步的算计,却都是让他们家人越来越看重他啊。
大意了!
池安与郎承熙共事多年,一看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心里一笑,娪姐儿也是了解她阿爹,知道若只是救下郎老夫人这一个巧合,她阿爹因为郎承巳和郎老夫人的缘故便不会生疑,但后面若是再来一两个巧合,用力过猛了,她阿爹肯定会发现异样。
这不,他这妹夫脸黑的都能滴出墨水了。
不过也是该着,那郎承巳竟然想出要把娪姐儿许人这么损的招数,真是当他们池家没人了!
池安心中愤然,面上却不动声色,只做疑惑与沉思状,便听郎承熙道:“这事得查一查。”
池安装作理解的点点头:“小心点总没坏处,若那林公子真是个光风霁月的人,到时候宗哥儿和墨哥儿他们跟他交往咱们也能放些心。怕就怕他从哪里打听到你对娪姐儿的安排,心中生了龌龊。”
“没错,事关娪姐儿,阿娘还差点摔了,无论如何此事都还是慎重的好!”一旦郎承熙从对家人盲目的信任中解脱出来,他便又是那个机敏果断的大商人。
“我也帮着查查,毕竟娪姐儿也是我外甥女呢。”池安笑道。
“多谢大哥了,若非你机敏反应过来,说不得我们就要上当吃亏了,损失些银钱无所谓,若不小心害了娪姐儿,那我可真是没脸做人阿爹了。”郎承熙一想到这种可能便心有余悸。
“你这是关心则乱。”池安拍拍郎承熙的肩膀,接着不着痕迹的说:“只是今日咱俩听到那猎户与老翁的故事也是蛮巧合的,安全起见,这事我也着人打听打听。”
郎承熙自无不应。
池安心中松一口气。
娪姐儿这法子简单直白,但也太巧合了,搁谁都得怀疑啊,还好有他这个舅舅在,帮忙扫尾是不成问题的。
这之后郎澴娪听了池安那边递来的回话,得意一笑,要没有舅舅兜底,她可不会使出这么粗糙的法子,再说了,舅舅疼外甥女这不理所应当嘛。
小叔仗着阿爹的信任搞东搞西,却不知她舅舅才是阿爹最不可替代的左膀右臂呢,论信任可不比他低。
小叔啊,如今你可没什么优势了,赶紧露出马脚让我揪住吧。
郎澴娪不无讽刺的想道。
……
京城,晋王府。
秋高气爽,阳光明媚,练武场上一道挺拔高挑的身影如松一般矗立其中。
萧听雨正身穿劲装,手持弓箭,目不斜视的射着场上的靶子,他箭无虚发,每一箭都正中靶心。
子玄站在场外认真的守护萧听雨。
就在萧听雨要射最后一支箭时,小乙连走带蹦的身影出现在院中。
“世子爷——”小乙手中拿着一样东西,高兴的挥舞着。
萧听雨看向小乙,手上动作却没停,箭弦松手,利箭飞出正中靶心。
他如玉的面容上有着晶莹的汗水,仿佛玉盘撒上玉屑,端的是容貌卓绝。
“什么事?”萧听雨走出练武场,从子玄手中接过布巾擦擦脸上的汗水。
虽说跟在萧听雨身边多年,小乙还是不得不感叹他家主子这容颜实在是太美好了。
但这天马行空的想法也不影响他的动作。
“自然是那郎大小姐又搞出事情啦。”小乙说着递上手重的东西,竟是一本书,书面上写着《案件手札》。
“《案件手札》?这倒是有趣。”萧听雨神色淡淡的,只有眸中闪过一丝微光。
熟悉他的小乙和子玄都知道他其实心情不错。
小乙见状自然巴拉巴拉把这《案件手札》的来龙去脉说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