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个手艺人,让我做活行,让我管人恐怕会出问题,你看我之前就跟工坊的人处的也不太好。”卫老很是推辞:
“大小姐帮我平冤,还让我以后可以免费钻研刻板,已经不能更好了,我不能贪得无厌。且小老儿若真有能力也愿意帮东家分担,实在是力所不能,我不能给您添乱啊。”
卫老见郎澴娪大刀阔斧,毫不留情的就将工坊一干人等给处理了,心中很是敬佩。
在他看来,虽然郎家工坊如今只剩下四个人,但是坏种都被拔干净了,以后就能欣欣向荣,否则自己人窝里斗,心思不放在钻研刻板提高印刷质量上,迟早这工坊也是要完的。
如今正是稳定情势的时候,他没有管人能力,决不能拦功添乱。
“卫老何必妄自菲薄。”郎澴娪微微一笑,看着卫老的眼神充满信任:
“总管事这个位子确实需要会管理人,但更需要对每道工序都熟悉,这样一则不会被下面人蒙蔽,二则也能更清楚下面工匠的付出,有利于做到赏罚分明。如卫老所见,之前工坊那套班底是不能用了,必然要引入新人,需要有人能教授这帮新人每个步骤该怎么做。
当然,卫老的顾虑也不无道理,所以总管事下定然会设副管事,人员管理便主要由副管事负责,卫老的主要精力依然放在匠作上。且我也有用意,在我们郎家工坊里,更看重的便是手艺,只有手艺最好的人才能坐上总管事,以服众人!”
这话给卫老震撼,也让其余三个工匠心中一震,重视工匠的工坊不在少数,毕竟工坊主要是做工的,工匠是工坊的基础。
可工坊的总管事向来是东家的亲信,多以管人能力为主,再有能力的工匠不也得听东家的话,在东家手里头讨生活?
哪里见过像郎大小姐这般直接把工匠提成工坊头头的?不怕工匠头子带着手艺跑路吗?
“跑路?跑去哪里?难道还有比郎家工坊待遇更好的地方吗?还是他们能像郎家工坊这般信任工匠,给他们这么高的位子?”郎澴娪自信的反问。
卫老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不小心把心里话问出来了。
可转念一想郎大小姐的话,嗨,真是这么回事!
卫老一拍大腿:“郎家这么诚心诚意待咱们匠人,别的地方还真是做不到,辞了郎家不敢,那就是犯傻呢!”
他确实不太懂人情世故也懒得上心,可能钻研出多色刻板的匠人他的心性和智商绝对是很高的,一下子就明白郎澴娪的用意,心中也不禁火热起来。
“好!大小姐如此看得起小老儿,那小老儿说什么也不能让大小姐失望,必定把这摊子给支棱起来不可!”卫老也充满干劲,整个人的精气神都好了。
“我相信卫老,更相信自己的眼光!”郎澴娪浅笑如花,眉宇间都是自信的锋芒。
此事敲定,两人便继续讨论工坊的事情。
印刷术发展到大周朝已经很成熟,印刷成本下降,造纸业也兴旺,以至于书本价格降低,这才令更多人可以读得起书,寒门学子能够踏上仕途。
只是若是从商人角度讲,还需要有突破才行。
而赚钱的方式除了薄利多销,那就是独一无二。
“经商无外乎开源节流,我刚刚观工坊情况,卫老干活细致,对于刻板的使用很是讲究,这就大大降低刻板的磨损程度,还有墨的使用也很节约,在节流方面卫老已经做得很好,而多色印刷正好是开源的良策。”郎澴娪拿着被砸坏的刻板很有些可惜,也不禁气恼:
“那乔管事真是可恶,这些刻板看起来已经完工能直接使用了。”
卫老本就敬佩郎澴娪,见她巡视一圈就将工坊的情况了解的七七八八,且说的头头是道,心中更加信服,如今对毁坏的刻板虽还痛心,可前途一片光明,他也就没有那么多郁气了。
“大小姐放心,这多色刻板的方法我已经掌握的差不多,重新刻制刻板只是时间的问题。”这点卫老还是很自信的:“但是如今人手不够,库房的存书恐怕只够咱们书铺售卖,老爷要南下时要带去售卖的书籍怕是赶不出来了。且老爷还想要带些刻板走,这也不知时间够不够。”
这次主要多了一宗要给郎承熙南下时要带走的货物,东家要的货出了岔子,郎澴娪接手书铺前又连番动作,乔管事这才心生害怕急急找了卫老做替罪羊。
郎澴娪想了想道:“这个我回头去跟阿爹解释。行船带书不若带刻板方便,你们之后先紧着刻板做,且这次直接就做成多色印刷的刻板,我想阿爹定然会惊喜,书册不够也不会放在心上。”
南方文风更盛,这些年郎承熙南下做生意,也弄了南方的郎家书铺,一则为生意,二则与南方文人关系好了也可以更容易弄到南方文社的文集,那些文集可不是随随便便的书斋书铺就能发售的。
郎承熙对郎耀宗和池文墨科举抱有很大期望,这方面也是下了功夫的。
因而只要工坊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