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容易便注意到那则戏子通奸盗窃案。
这案子发生的时间与颜文心称病的时间重合,加上颜文心也喜欢李家班的戏,这就又多了重合的地方。
再回想前世,她隐约记得,知县大人的掌上明珠似乎就是在今年匆匆远嫁他乡的。
这不是小事情,当时也穿过一阵风言风语。
再对照如今的消息,郎澴娪便不再让人调查,基本上能猜到个大概。
恐怕就是那戏子把主意打到颜文心身上了。
好在这一次颜家反应及时,将此事给摁住解决了,颜文心免于远嫁的命运。
想到此处郎澴娪心中也不禁唏嘘,她想明白颜文心那句“我只是欣赏美罢了”的后面大约还有一句——我并非心思龌龊。
不禁一叹。
世间苛责女子,颜文心分明是此事的受害者,却一个不小心就要背上“淫乱”的罪名不可超生,如此还要后怕自责,觉得乃是自己心有龌龊才糟了人的陷阱。
宝儿与宋岚听闻郎澴娪的分析也颇为愤愤。
“说来也不怕你笑话,我看过那么多话本,听过那许多故事,都是女子为男子殉情,一面会感动,一面却又难受。女儿也是父母生养的,就这么死了父母难道不会心痛?难道有了情人,父母便不是父母了?只觉得不孝,亦不自爱。”宝儿越说越气:
“还有那些逼女儿为贞洁求死的父母,我也不能理解,那种说出‘生死事小失节事大’的人,真的有把人当人吗?人活着才是人啊,死了有什么用?这要是对的,那秦皇汉武多少英杰恐怕就生不出来了。”
宋岚听了也颇为认同:“就是啊!奴婢很多时候可想不通哩,那男人那么看重女子的贞洁,要求贞操,可为啥他们还要逛青楼呢?那些青楼女子还有贞操?而且,这贞操要真这么金贵,那些男人咋还能娶一堆妻妾,就女子该守着贞操,男的就该风流下流吗?
都说啥,那个什么,哦,夫为妻纲,可丈夫做的事就很说不通啊,这道理难道就只能讲一半吗?还能有时候讲有时候不讲的?奴婢真的搞不懂,真的太蒙圈了!”
她是真的苦恼,到底该不该讲道理啊,那些道理到底对不对啊?她苦恼好久了,如今聊到这个话题,就禁不住全秃噜出来。
郎澴娪和宝儿听了具是哈哈大笑。
“我就说她大智若愚!瞅瞅她这几个问句,我看哪个男人能答出来。”郎澴娪笑不可支。
“那些臭男人哪里敢回答,肯定是要恼羞成怒的,骂一句胡搅蛮缠,再来一句‘唯女人和小人难养也’!”宝儿也笑个不停。
宋岚挠挠头,所以她确实是有些智慧的?
虽然似懂非懂,但不影响她和郎澴娪、宝儿一起笑出来。
“要我说,那些都是男人的歪理,根本就是不对的。这世上好多骗人的话都伪装成大道理,就是为了让别人吃亏,自己占便宜。”笑过了,郎澴娪便对宋岚认真解释:
“但是这世上被那些歪理所骗的大有人在,一个人说谎话那是谎话,但若是一千人一万人都那么说,恐怕真的也要变成假的,现在相信谎话的人那么多,你对着我们说出心中疑问倒还好,可对着外人却不能随意说的,否则就要被打成异类。”
宝儿也有所明悟,思索道:“所谓‘人微言轻’罢,咱们现在的能力地位确实不足以取信大家。”
宋岚也认真点头:“我也就跟大小姐你们说一说,别人的话,我是不会说的,我也不信他们!”
“所以我们要先过好自己的日子,再一步一步壮大,待到我们也有权有势时,便能反抗那些加诸在女子身上的种种不公平。”郎澴娪眸中有着盎然自信:“起码我这一生绝不会让这些假道理束缚,绝不允许他人欺到我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