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这件粗糙的“妆粉案”后面的过堂审理并没有什么难度,但到底牵涉甚广,审判那日县衙外围观了许多人。
郎家因为牵涉其中,作为苦主也被传讯了。
郎澴娪以家母生病为由代替池氏出面,也是给足了县太爷颜大人的面子。
最终,颜大人在人证物证确凿之下,判王氏以盗窃罪与通奸罪并处杖责三十,流放两千里。
洪石柱虽是从犯,但他以仆害主又罪加一等,因而与王氏判处同等刑罚。
刘平则要承担因使用妆粉而出疹子人家的医药费,另外赔偿郎家一百两银子。
这判决公正,大家都心服口服。
而除此之外,围观民众还有个意外话题讨论:面见大人自然是不能戴帷帽的,因而那日审判结束,郎澴娪人美心善的美名便更广泛的传播开来。
尤其之后郎家胭脂铺推出祛痘膏,对于皮肤问题有很好的疗效,而因刘家妆粉而害了皮肤病的人可以免费领用一盒,这让郎氏的美名又更加深入人心。
郎老夫人听说了详情,心中是颇为满意。
她原本还有些担心那些受损民众会迁怒郎家,毕竟这妆粉方子的源头在郎家,却不想郎澴娪处理的如此完美。
“大小姐派人从刘家收回的货品和原料比市面上起码便宜四成,这其中差价咱们便是补贴完那些害疹子的人家也还绰绰有余。大小姐这是不用一分一毫便名利双收,谁看了不说一句有大老爷的风采。”锦书也是颇为钦佩郎澴娪的智谋,真是一步一环毫无错漏。
郎老夫人也是笑容满面:“若非如此,娪姐儿如何能让公主赞誉呢,经此一事,端午节那点龃龉就完全消除了。”
锦书闻言便又笑道:
“老夫人说的是,那点子龃龉不止完全消失,如今谁不念一句郎家小姐的风采。对了,就连三小姐配的那个香囊,如今也是人人争抢之物呢。驱虫避瘟效果好不说,味道还极为好闻,在咱家胭脂铺子中也是极为受欢迎的。三小姐不愧是大小姐带出来的,颇有几分能干。”
郎老夫人的皱纹都舒展开,眉眼间都是满意:“以后我们郎家女郎也个个都是百家求千家求的。”
“说到底还是老夫人您会调教人,这大小姐大放光芒可不就是跟着您教养之后才开始的。”锦书颇为感慨:“若不是老夫人慧眼识珠,大小姐再有能耐怕是也要明珠蒙尘的。”
这就是在说池氏了。
郎老夫人想到她也是厌烦:“以后让娪姐儿多看顾她阿娘,让池氏就好好修身养性吧。”
“奴婢明白。”锦书应下。
不多时便将郎老夫人的赏赐和话都带到袖香苑。
“大小姐太厉害了,真是算无遗策!”宋岚崇拜的眼睛里都是星星。
“也不是算无遗策,而是恰好发现王氏一些不好的苗头注意起来罢了。”郎澴娪微笑道。
说来郎澴娪前世也是颇得这王氏“照拂”。
王氏与池氏真可谓臭味相投,两人都是自视甚高觉得全世界都欠她们的类型,能成为好友很是正常,但又因为这性格,反目也在情理之中。
前世,王氏就嫉妒池氏,但是那时候她没办法跟池氏作对,便也撺掇着池氏作践郎澴娪。
郎澴娪那桩差点逼死她的婚事便是王氏给池氏牵线的。
而在前世,天下大乱后,王氏从池氏这里借走大笔银钱。
这池氏真的是除了郎澴娪,对其余人那都恨不得掏心掏肺呢。
结果,王氏转头就偷偷变卖了刘家的房产,卷了家中的细软,跟那洪石柱私奔了。
池氏的银钱自然是有去无回打水漂。
这一世,郎澴娪提前放下妆粉的“饵料”,若是池氏与王氏之一做人,那就不会是这个结果。
然而,她们一个不将女儿当人,一个不将友人当人,到底还是走到今日这个地步。
真可算自作孽不可活。
“这王氏真的可恨,可怜刘老板要带着孩子们背井离乡了。”宋岚感慨:“幸好王氏手中的银钱追回来了,否则这日子还不知道怎么过呢。”
宝儿闻言却道:“其实这刘老板也算不得全然无辜。”
“啊?可是他确实不知道王氏的谋算啊,一直被蒙在鼓里。”宋岚有些不解的看看宝儿又看看郎澴娪。
郎澴娪笑着示意宝儿给宋岚解释清楚。
“刘老板确实不知道王氏的谋算,但那妆粉却是以夫人的名义拿过去的,他就没有任何怀疑吗?”宝儿耐心道:“郎家又不是没有自己的胭脂铺子,这般上好的妆粉为何不在自家铺子售卖,却要私下与刘家合作,这怎么看都是有问题的吧。”
宋岚恍然:“确实啊,那刘老板跟郎家合作多年,不是不懂事的人。”
“是啊,但是他也贪图那妆粉的好处,便忽略了这件事的疑点。说到底,刘家落到今日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