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爹!”刘平那一双儿女跟进来见状大惊。
王氏日常严苛,把一双儿女教养的十分乖顺。
原本他们惶恐不安,可是看到刘平的情状后便连忙收拾神情擦干脸上的泪水,快步上前要将他扶起来。
看着一双儿女强压下心中恐慌的模样,刘平也升起一些心气,为了孩子们他也得支撑住。
刘平刚起身,门房就跑进来。
如今这情况,门房是不敢开门的,特意跑进来请示刘平的意思。
“阿爹没事,你们先回屋去,有什么事情,阿爹都能解决了。”刘平耐心又温和的安抚两个孩子。
两个孩子将信将疑,但还是听话的由下人带回房间去。
这边,刘平则亲自迎出去。
那敲门声一直没停,或者说都该叫砸门声了,哐哐的,十分野蛮嚣张。
定是来者不善。
刘平的心沉下去。
果然,一开门便见门口站着几个凶神恶煞的彪形大汉,但为首的却是个慈眉善目的清瘦中年男人。
这个人刘平也认得,是平昌赌坊的强管事。
“前天老板娘将你家的房屋与铺面都卖给我们赌坊了,强某特意留了一天好让你家收拾家当,今日才来上门收房子。刘老板意下如何?”强管事笑眯眯的问,为防止刘平不信他还特意掏出那几张地契给刘平看。
刘平这下真是锥心之痛。
他实在没想到,那王氏竟如此狠心,将房子与铺面一起卖掉卷款潜逃。
要知道,这可都是刘家的基业啊!
她一应卖掉自己跑了,却让他和孩子们如何过活?这是逼着他们去死啊!
刘平如何心痛气愤,却也只能强自镇定与强管事交涉,毕竟这赌坊的人可是不管他们死活的。
想到这里,刘平就又是一阵痛苦,那王氏但凡将家产卖给别人,不是卖给赌坊,他都还有周旋的余地,可对上赌坊,那真是要脱层皮的。
“强管事,事发突然,一天时间实在不够,况且铺子里还有许多货物和材料,都需要转手,还望强管事再宽限几日。”刘平低声下气道。
“刘老板,你不是想赖着不走吧?”强管事收敛笑容,凉凉的道。
“刘某不敢!实在是还需要几日打点行礼。”刘平好言相求。
“刘老板说的几日到底是几日?”强管事吊着眼睛看他。
“七日,不,五日就好!”刘平眼中都是祈求:“我刚回家,千头万绪,实在是一时无法走的。还请强管事高抬贵手。”
“三日,不能再多了,三日后我们来收房子,若是你要赖着不走,那可别怪我们不客气!”强管事冷冷道。“我们正儿八经买的房子,便是闹到县太爷面前也是有理的!”
刘平无奈,只得答应三天内搬出去。
强管事倒是没再纠缠,带人离去。
刘家的大门再次关上。
但是他家这几日本就在风口浪尖,多得是人关注,刚刚发生的事情又是在刘家门口,因而王氏变卖刘家财产的事情便如风一般扩散开来。
接着又有人说那王氏是自己卷了钱逃走的,可见她确实做了亏心事。
这下流言就更沸腾了,许多因妆粉而出疹子的人又重新围住刘家讨要说法,生怕他们人去楼空。
见刘家不开门,便有人爬到那高树上,朝着院墙里面扔大粪。
真是一团乱。
这时,那当当的锣鼓声又响起来。
喧嚣的众人有瞬间的安静,都朝着声音看过去,就见是赵丰拿着他阿娘之前用的那面锣鼓,站在牛车上。
“烦请各位父老乡亲们,听我说一句。要说这事情,我们郎家受害不比各位小,差点就被泼脏水了。我们也是气愤非常的。可是各位想一想,这事情的源头那是王氏啊。
她先是背刺我们夫人,如今事发就抛夫弃子逃跑,那刘老板也是受害者,更遑论他家无辜的孩子们了。因而这事情,咱们虽气,却也不能拿刘老板撒气,他也是个可怜人啊。”
这话倒是让不少人认同,可同样的,那些受害者也是有很多不肯买账的:“一个被窝睡不出两种人,谁知道那刘老板是真无辜还是假无辜呢!再说,这铺子是刘家铺子,脂粉是从他们家铺子卖出去的,他作为老板难道没赚钱?如何就无辜了!”
这话也得到许多人相应:“就是!他媳妇跑了那是他有眼无珠,可任由他媳妇作恶,让我们吃亏,更不行!他休想赖账!”
“就是!刘家的出来!”
“姓刘的出来!”
又是群情激奋。
“各位各位!”赵丰又哐哐敲几下锣鼓,将众人的注意力再度引过来:“如今那王氏把刘老板家的房子和铺子都卖了,又卷走金银细软,刘老板便是想要负责却也是一时负不起的。大家总不能将孤儿寡夫的逼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