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郎澴娪就是继续查账,别的事情一概不管。
郎老夫人让锦书对那两个守着小院的下人吩咐,就说他们看见吴管事带着大小姐和宋岚进屋,有些担心便跟上去,正好看到吴管事突然撞墙,大小姐和宋岚都吓坏了。
锦书暗示那两个下人,吴管事要污蔑大小姐,他们这么说了便是将吴管事的阴谋提前堵死,否则那就是帮助吴管事一同坑害大小姐了。
那两个下人本就不相信郎澴娪会迫害吴管事,毕竟大小姐真要有心,根本不用救他,只需趁着他昏迷再补上一下,他一死,大小姐说他失足也罢自戕也罢,难道吴管事还能跳起来反驳?
更或者,更早之前,吴管事受了鞭刑,都不必找人来救治,要知道,吴管事当时已经一只脚踏进鬼门关了,救回来可是花了不少汤药费呢。
再则,这关乎大小姐的清誉和他二人的前程,他二人自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当天,郎府下人们就都知道这件事了:大小姐去询问吴管事假暗账一事,结果吴管事趁机假意自戕想要诬陷大小姐,幸得那两个下人看到事情经过,否则大小姐就是有理也说不清了,就算如此,大小姐依旧不计前嫌,请大夫来救治吴管事呢。
不少下人都觉得大小姐真是良善,当初吴管事等人那般行事,她都没有赶尽杀绝。更觉得吴管事等人心思不正了。
也有一部分人感慨,大小姐都这么对吴管事,那宗少爷竟然连看都不去看吴管事一眼,人性凉薄可见一斑。
郎澴娪和郎耀宗的风评便一上一下,越发鲜明。
梧桐苑中,郎耀宗也烦躁不已,下人们的话他不在乎,可下人们能这么想,郎老夫人却也没有什么制止动作,可见是郎老夫人也因此心生芥蒂了。
但他之前已经跟吴管事划清界限,如今再凑上去,又要被人说是迫于流言才做表态,也是不落好。
如今他恐怕做什么都是错了。
而且,姥爷到底同郎澴娪说过些什么?
他为何要那般做?
莫非郎澴娪除了发现那暗账是假的,还发现了别的事情?
他越想越是坐立难安,偏身边一个可用之人都没有,他着急上火的,嘴上都生出燎泡。
“二少爷,小的泡了云台冰菊,您喝了去去火吧。”新来的小厮蓝英给郎耀宗端上一杯茶。
“不喝!”郎耀宗一把将茶水扶开摔在地上。
那茶杯正砸在蓝英脚边。
蓝英倒没什么气恼,做下人的,哪有自己的脾气,只将碎瓷片都扫走。
打扫干净后,蓝英看着郎耀宗有些欲言又止。
“看什么看?还不赶紧出去,本少爷想清静清静!”郎耀宗气急败坏,他知道自己该收敛,可连日的打击让他真是火冒三丈,压都压不下去。
“吴管事到底是二少爷的姥爷,如今伤重,二少爷担心的着急上火也是正常的,可别急坏了自己的身子。”蓝英语气真诚,面容带着担忧。
郎耀宗挑眉,目光犀利的盯着蓝英:“谁说我是为他着急?前两日苏夫子布置了策问,我只是为学业忧心。”
蓝英看向郎耀宗,咬咬牙,道:“二少爷赎奴才多嘴,奴才觉得,您还是该去看看吴管事的。奴才知道现在府上有些不好听的话,可能您去看吴管事了也要被人嚼口舌。
可您毕竟才十三岁啊,遭遇了这么多事情,姨娘又被关着,您没个商量的人,不知道该怎么办,小心谨慎着不很正常吗,您管那些下人说什么呢,要紧的别让老夫人误会您啊!”
郎耀宗看着蓝英,面上不动声色:“你倒是很会说话,有几分聪明。”
“小的不是聪明,小的是心里清楚,是跟了二少爷那就是二少爷的人了,别的主子也不敢再用咱们,只有多替主子想想,主子好了,我们这些做奴才的才有前途。”蓝英说着跪下来,满面愁容:“小的不想不明不白的也被发卖掉。”
“也?”郎耀宗抓住一个关键词:“上次被发卖的下人有你的熟人?”
蓝英面露苦色,点点头:
“之前在二少爷院子里的二等下人叶嘉跟奴才是同乡,我俩一直互相照应。他之前被分到梧桐苑的时候高兴坏了,升为二等下人,月例银子也比之前多,他说再攒攒就能娶媳妇了。谁知道不到一个月就被卖掉了,如今也不知道他到的人家好不好……”
“原来如此。”郎耀宗想了想,上次院子里换上来的下人里确实有这么个人,因他名字取自茶叶,他有个印象。这般想来,蓝英也是茶叶,与那叶嘉一道被买进府上换了名字也说得通。
这般想着,他心头的怀疑稍稍打消,倒不是他草木皆兵,实在是最近的形势对他而言十分不利,信任的人都被调走了,这蓝英这时候冒头,他不得不怀疑对方的心思。
“你方才说不能让奶奶误会我,如今奶奶怕是早就听了谗言,对我生了芥蒂了,我就算此时依从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