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澴娪和宋岚来到那小院门前,只见门口守着一个下人,而门上则锁着一把大铜锁。
这是之前下了命令,关着吴管事的小院内除了一个负责照顾他的下人,还有定期来看诊的大夫,其余人等一盖不许过去。
宋岚上前与看门人说完,对方就开了锁,将郎澴娪主仆让进去,又招手让那个照顾吴管事的下人出来,不要打扰大小姐问话。
踏入那间偏僻的小院,就见吴管事躺在屋檐下的藤椅上晒太阳。
经过一个多月的救治,吴管事成功从鬼门关拉回来,如今才堪堪能下床。
他已经瘦成一把骨头,但这一个来月的消瘦速度太快,导致如今他看上去好像直接被抽走了肥厚的肉一般,整个皮肤干瘪坍塌下去,看上去就像披着一层松松垮垮皮的骷髅,阴暗可怖又刻薄。
吴管事看到郎澴娪,动也不动,只是掀掀眼皮:“真是贵人临贱地啊,大小姐是见老头子养好了又来送鞭子还是送棍子啊?”
“你自己犯了错,召了打,那是你自找的,大小姐仁义,让人救了你,你不说感恩也就算了,还心有怨怼,有本事你去怨怼宗少爷啊。”宋岚听他阴阳郎澴娪就很是不爽:
“他是你亲外孙呢,还是他让人毫不手下留情把你打成这样的!后面你疗伤的时候,你那好外孙又来看过你几次?”
吴管事听到郎耀宗的名字,面皮轻轻一抖,但很快又平复下去。
可见他心头确实也对郎耀宗心有怨怼。
“我这里不允许探视,宗哥儿不过来那是守规矩。”吴管事分辨道。
“哈!”宋岚闻言嚣张的叉腰一笑:“宗少爷这么懂事,当初你做那伤天害理的事情时,他怎么不叫你守规矩?反而出了事让你做替罪羊。”
吴管事刚要就此作色,郎澴娪就率先和蔼道:“宋岚,那件事情已经到此为止了,与宗哥儿无关。”
“哦。”宋岚不情不愿的应一声,但仍旧不爽:“就算不说之前的事情,人伦乃人之常情,就算是有规矩,宗少爷也该因着孝心来探望啊,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这么个守规矩法,也太凉薄了。”
“宗哥儿大约只是想要避嫌吧。”郎澴娪淡淡道。
但吴管事的脸色却比之前难看了。
诚如宋岚所说,谁看不出吴管事是为了他受罚的呢?
吴管事固然大错特错,可郎耀宗真要来探望一二,倒没人说什么,反而避嫌不来会让人心生凉薄,同为长辈的郎老夫人难道不会齿冷?
当然,郎老夫人就算没察觉,郎澴娪也会提醒她的。
郎耀宗只以为郎老夫人对他越来越淡是因为郎澴娪的挑唆,好吧,郎澴娪承认有此原因,可真正递上把柄的也是他自己嘛。
“大小姐如果是来奚落老头子的,那老头子无话可说。”吴管事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愤愤的转过头去。
“我没那个闲工夫。”郎澴娪神色一肃:“我只想问你,那本真的暗账在谁手里?”
吴管事微不可查的一僵:“什么真的假的,我不知道大小姐在说什么。”
“那看来你背后果然还有人。”郎澴娪如今是笃定了。
“大小姐爱怎么说怎么说,反正我已经是砧板上的肉,也不在乎多一条罪名了。”吴管事的口气显得无所谓,但他却不敢扭头看郎澴娪。
郎澴娪却笑了,轻轻道:“是小叔吗?”
吴管事心中惊涛骇浪,整个人僵住,只能努力保持镇定不去看郎澴娪。
“想知道是谁告诉我的吗?”郎澴娪笑意更浓。
“真没想到你竟然要污蔑四老爷!”吴管事硬生生的道。
“是不是污蔑你心里清楚。”郎澴娪说的轻描淡写:“咱们进屋去聊,我想有些事情你也不愿意这么早掀出来。”
吴管事再是按捺心情,也止不住脸色变化,最终还是依郎澴娪所言起身,走向屋内。
他正想着郎澴娪到底知道多少东西,就突然被宋岚抓住后衣襟,大力推到墙上。
吴管事登时撞的头破血流昏死过去。
郎澴娪见状便赶紧装作慌乱的尖叫一声,好像受了惊吓般慌张的跑出屋子,宋岚也紧随其后。
院外的两个下人听见这动静赶紧跑进来:“怎么了?”
“那吴管事,他,他竟然撞墙自杀……”郎澴娪一脸惊魂不定之色。
“他说还有重要的事情要跟大小姐说,让我们进屋,没想到他转头就撞墙了,这是怎么回事啊?”宋岚很是不解。
那两人一听,连忙跑进去,果然看到吴管事那惨状,大着胆子上前摸了摸他的脉搏,还好,还活着。
那个惯常照顾吴管事的马上把人扶到床上,拿着布巾给他堵伤口。
另一个守门则出来跟郎澴娪回禀:“大小姐别担心,人还活着。”
“那赶紧找大夫,否则他若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