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澴娪以太过疲惫,想要休整几日为由暂时婉拒了郎老夫人的宴席安排。
锦书跟郎老夫人说明原因,又点一句“大小姐脖子上的淤青都还没下去呢”,引得郎老夫人也有些心疼,这事情便暂时歇了。
但郎老夫人出去听戏,或者与其他老夫人喝茶的次数明显增多,颇听了一些恭维话,才算是解了一时想要炫耀的心情。
郎澴娪便安安心心在家里陪着池老夫人休养。
陈芥菜卤汁确实颇有效果,池文墨吃了几天就大好了,池老夫人是病灶,还得再用些日子,但咳嗽也是眼见的少了,人也颇有气色,也长回一些肉。
朗清雪和郎滨露也经常来袖香苑侍奉。
郎澴娪如今得闲,便带着两人做的点心亲自去找郎老夫人,如今她二人也算是在郎老夫人面前挂上名了。
加上柳姨娘乖顺,这么些年从未作过夭,出过一个吴姨娘和一个池氏后,柳姨娘这样乖顺的就被衬托的可人心多了,郎老夫人因而还赏过一次东西给碧玉苑。
柳姨娘母女三人自然感恩戴德。
朗清雪奋发的心则更坚定了。
她每日都带着郎滨露读书练字,休息时再做针线活,恨不得多学一些东西,让自己更有用一些。
郎澴娪见她上进,就送了一些经史子集给她。
“虽说女子要以《女则》《女诫》为主,却也还是要更开阔些眼界才是。”郎澴娪笑容温和,态度从容:“咱们囿于后宅,不方便去外面,却可以从书本上看到更广阔的世界。这一则长见识,二则心胸开阔后再看后宅一些计较便觉得都是小事,也不容易钻牛角尖了。”
“多谢大姐姐用心。”朗清雪很是恭敬道。
对于郎澴娪她是又感激又钦佩的,如今见她又这般指导自己,更多一分亲近,犹豫之后便鼓足勇气道:“大姐姐,我心中有个想法,不知道对不对,想请教你,还望你不要嫌弃我的想法粗鄙。”
“怎么会。你能自己多思考,我是高兴的。”郎澴娪见状倒有几分兴趣。
朗清雪闻言也就更多一些勇气了:“这些日子见大姐姐行事我十分钦佩,但之前那个流言误会却让我觉得自己能力实在低微,除了能提前给你报个信,别的竟什么忙都帮不上了。幸得大姐姐解决了问题,可我也觉得我实在无用。”
她语气中真诚又带着些懊恼,郎澴娪听了心下微笑,这是真的用心了。
“谁说的,你报信便是很有用了,有时候早得知信息早做打算,一步早步步早,便添许多胜算。再者,你报信也是担着风险的。”郎澴娪很是理解:“而且,你最近读书也更用心了。”
自己的付出得到肯定,朗清雪心情好一些,也更愿意将自己的想法讲明白:“这些日子我就想怎么让自己更有用一些?我在郎家衣食不愁,若是能如大姐姐一般多些才气也是好的,因而我便带着妹妹用功读书。但我觉得也还是不够的,还想再多些筹码。
人生在世逃不过生老病死,这些日子我看着,若非大姐姐通宵医道,施以许多急救,怕许多事情还不能这般顺利的。还有姨娘那里,她生完妹妹后调养了许久,到如今还是手脚发冷,到了冬日人就难受的紧。
只是因着男女大防,女子生病总要难些。普通病还能让大夫瞧瞧,若是妇科类就麻烦了。我便想着为了自己,也为了亲人们,想要好好学一学医道。若是能学出来,也能救助更多人。赚一分名声也罢,积一分阴德也是好的。”
她说着又赶忙加一句:“我是崇敬大姐姐,并非要事事学你做个赶超的,我这资质,也只是大姐姐的衬托。”
郎澴娪见状便露出笑意:“你这般懂事,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怪你。只是,你当真想好了?学医确实是门手艺,可其中却也不易,况且,虽然人人离不开大夫,但医道却又让许多人瞧不起。你要学医,可能就要招惹口舌。”
说到此处郎澴娪心中就不禁冷笑,都知道人免不了生病,便是皇帝也不可能一直康健,总要用到医者的,但医者却是三教九流中的“中九流”,竟比士农工商还要次一等,真不知是个什么道理!
朗清雪也是明白事理的,见郎澴娪为自己考虑,笑容也带出一分自信:
“多谢大姐姐为我考虑,我既有此打算,也是深思熟虑的。日子是自己过的,我过成何种样子怕都有人要评说的。若是过分在乎他人言语,我也别想好好过日子了。再者,成事者总要付出代价,我既有所求,就不能怕那一星半点的障碍。”
“说得好!”郎澴娪抚掌而笑,她是真的开心:“别人如何,咱们是管不了的,但咱们能决定自己的活法,咱们自己的实惠何须说与他人。若真有那嚼舌根的,到时候家中妇女别生病求到咱们面前!”
“嗯!”朗清雪也高兴的点点头。
“你先看看医书,家中也有药材,学着辨认辨认。有不懂的疑问的攒一攒,等梁大夫来家给奶奶请平安脉时可得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