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保万一,池文墨虽然病情已经稳定,但郎府还是请梁大夫多留几日,因而这两天他其实过得比较悠闲。
谁知睡到半夜,就听见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谁啊?”睡在外间的药童半夏揉着眼睛爬起来,冲着门口问道。
“半夏,我是宋岚!我们亲家池老夫人突然发烧,大小姐请梁大夫过去救急!”宋岚焦急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梁大夫本来就已经被吵醒了,听见这话彻底清醒过来,大声道:“稍等我穿好衣裳!”
然后,穿戴整齐的梁大夫梅开三度的被宋岚背上飞奔去了袖香苑,半夏抱着药箱紧赶慢赶的追在后面。
“梁大夫,多有冒犯,还望海涵!”郎澴娪见到梁大夫赶紧道歉。
“无妨无妨。”梁大夫俨然已经习惯了,这次落地都能稳稳站住。
“姥姥应当是烧了两刻钟,我与她同塌而眠,发现后就赶紧让宋岚来接您。睡前姥姥还很有精神的与我聊天,除了喝了两口水再没用过其他东西。姥姥体弱,我不敢给她放血退烧,只是用冷水敷着。”郎澴娪边将梁大夫引至池老夫人床前,边跟他说道。
梁大夫查看后发现池老夫人虽然烧着但温度并没太高,诊脉后心中便有了数:
“老夫人本就染有风寒,来回奔波虚耗血气,如今心情一松,病情便反扑上来。郎大小姐且宽心,只要按照昨天的方子继续吃药,好生调理便没有事情。”
这结果和郎澴娪所得的一样,她松一口气:“多谢您了!”
“治病救人本就是应当应分的。”梁大夫很是和气。
这时,丫鬟朱诗端了熬好的药进来。
梁大夫正收拾了东西要离开,突然动作顿住:“这是我昨天给你的方子熬的药?”
“是啊,我见姥姥烧了,就先让人熬上。”郎澴娪说着眉头一皱:“是有什么不对吗?”
“给我看看。”梁大夫伸手。
朱诗疑惑,但还是老老实实将药递给梁大夫。
梁大夫先是闻了闻,又浅尝一口,神色越来越严肃:“药渣给我看看。”
郎澴娪见状,神情也冷下来:“这药被动过手脚?”
一句话,屋里其他人脸色也都变了。
带梁大夫看过药渣后,他给出肯定答案:“这药里大大加重了雄黄的分量,雄黄有祛痰镇惊之效,但分量过重便会中毒。池老夫人本就气血双虚,良药却变成毒药,引得病情加重。”
朱诗是负责熬药的,如今脸色都白了,咕咚一下跪倒在地:“大小姐,奴婢什么都不知道,不是奴婢做的!求大小姐明察!”
郎澴娪面笼寒霜,只冷冷看一眼朱诗,便转头对宋岚吩咐:“先把她看管起来。”
“大小姐!奴婢是冤枉的!”朱诗求饶:“奴婢真的是冤枉的!”
“你是不是冤枉的自己心头清楚!”郎澴娪的语气淬着寒冰。
朱诗不禁一个哆嗦,不敢再求饶,甚至不敢再看郎澴娪,有些惶恐不安的被宋岚带下去了。
“梁大夫,还要劳烦您亲自再抓一副药才行。”郎澴娪看向梁大夫。
“老夫晓得。”梁大夫也一时有些无语,这才几天,他简直看话本子一样看尽了大宅内斗。不,比话本子还精彩。只是,知道这么多他还能全身而退吗?
郎澴娪看透梁大夫的无奈,安抚道:“梁大夫只管救治姥姥,其余事情我们郎家自会处理,我保证不会将您牵扯进来,事后还要重金感谢您。”
“郎大小姐放心,老夫只知道治病救人,旁的一概不知。”梁大夫颇为从容。
“多谢梁大夫。”说罢,郎澴娪又看向姜嬷嬷:“姜嬷嬷,熬药煎药都交给你盯着。”
“表小姐放心!老奴绝对不离开这药罐子半步!”姜嬷嬷神色严肃,隐隐还有怒气。这郎家到底还藏着多少腌臜东西,竟然这么大胆子,连她家老夫人都敢谋害!
之后,整个袖香苑严阵以待。
好在重新熬制的药再没出岔子。
等到郎澴娪亲自喂池老夫人喝下药,天也蒙蒙亮了。
郎澴娪算着时间郎老夫人大概已经起床了,便对姜嬷嬷道:“姜嬷嬷,这里交给你,这事情我必须要跟奶奶说一声,再不能姑息后宅的老鼠们!”
“表小姐且放心去。”姜嬷嬷面上也笼着一层凝重寒意:“若是在老奴眼皮子底下再出事,老奴也就没脸面再待在老夫人身边了。”
郎澴娪不再耽搁,带着宋岚便赶往寿安苑。
到了寿安苑,果然郎老夫人已经醒来,但是却让郎澴娪在花厅等了一刻钟才召她去正屋。
“娪姐儿今儿来的也太早了,不多陪陪你姥姥?”郎老夫人微笑道,但似乎没睡够,精神头不太足的样子。
“奶奶,孙女正是为姥姥来的,她病倒了!”郎澴娪直截了当道。
“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