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花厅,正摆好饭,池氏心情好胃口也便好了。
春柔见她吃完饭,便准备回禀清早郎澴娪来墨香苑的事宜,冷不丁却被她问道:“什么时辰了?”
春柔不明所以,只恭敬回答:“回夫人,辰时三刻了。”
池氏面露不悦:“这么晚了,娪姐儿怎么还不过来,莫非又去老夫人院子里了?墨哥儿是她嫡亲的表哥,生死未明呢,她也不操心,却去见那偏心的老太婆,她怎么想的!”
她越说越气。
春柔见状就要解释,一阵哭喊声便传来:“阿娘——呜呜呜——”
只见池氏的小女儿郎洛娴被丫鬟带着自门口跑进来,哭的梨花带雨。
“娴姐儿怎么了?”池氏赶忙跑过去将郎洛娴抱起来。
“昨夜就不见阿娘,也没见姐姐,今早也是不见人影,阿娘,你是不是不要我了?”郎洛娴特别委屈。
“怎么会,娴姐儿这么贴心懂事,跟你那没心肝的姐姐可不一样,阿娘不要谁也不能不要你啊。”池氏心疼不已。
她习惯日常贬损郎澴娪,如今随口说着并不觉什么不妥。
“还是阿娘最好。”郎洛娴依恋的抱住池氏。
池氏边安抚郎洛娴,边看向春柔,语气含着冷怒:
“你去问问郎澴娪,她想干什么?表哥表哥不放在心上,妹妹妹妹不看顾,怎么,这次算是处理了危机,倒显出她能耐了,根本不将我放在眼里了?!”
池文墨的危机过去,池氏不再惶惶不安,就要开始维护自己的主母权威,首先开刀的自然是她的大女儿。
“夫人,不是你想的那样。”春柔赶紧解释,却被池氏气恼打断:
“不是我想的那样是哪样?!我看她是表面唯诺,心里早就烦了我,可怜我日常为她操心,为她殚精竭虑,却不想她转头就去奉承别人,简直不孝不悌!”
陆嬷嬷一进门就听见池氏这么贬损郎澴娪,赶紧快几步上前:“大清早的,夫人怎么又动怒了?”
转头看向春柔:“你没告诉夫人,大小姐天不亮就过来了一趟?”
春柔欲哭无泪,却也知道天底下没有主子的不是,尤其这个主子是池氏,她赶紧认错道:“是奴婢笨口拙舌,耽误了回禀,是奴婢的不是。”
陆嬷嬷深知池氏秉性,也不是为了为难春柔,便道:“看五小姐的脸都哭花了,如今天还冷,别伤了皮肤,快带五小姐下去洗洗脸,擦上面脂。”
春柔如蒙大赦,赶紧接过郎洛娴离开了。
陆嬷嬷只当没看到池氏略微尴尬的神色,解释道:“大小姐心疼夫人一夜劳累,便代你去跟老夫人请安去了。因着昨日的事情,老夫人必然对吴姨娘母子心生嫌隙,大小姐便想让老夫人知道夫人的孝心,不再被蒙蔽。长此以往,老夫人没准就能厌弃吴姨娘母子了。”
陆嬷嬷早上得郎澴娪指点,如今劝慰起池氏,也不再直来直去,只说在她的利害关系上。
果然,就见池氏脸色缓和,但也是不肯承认错误的,只不屑道:“娪姐儿那是异想天开了,老夫人能一碗水端平都算奇迹,怎么会厌弃那贱人母子。”
说到这里又不免在心中恨恨郎澴娪是个女儿。
陆嬷嬷见状便又道:“能一碗水端平也是好的,那吴姨娘母子以后便不能再作威作福。”
又劝道:“夫人挂心大小姐,难免心焦性急。可府上如今不太平,说话还是顾忌一些好,否则传出去坏了大小姐名声,更要有人说夫人教女不善,甚至怀疑夫人的人品。”
此话果然让池氏心生忌惮,又想起之前郎澴娪那些诛心之语来,只是她我行我素惯了,一时改起来真是难。
如今还嘴硬道:“看哪个奴才敢嚼舌根,全都拉出去挨板子抽鞭子。”
陆嬷嬷见状便知池氏已经明白利害,不再说此事,而是转头说起那些自郎老夫人处讨来的补品:“昨晚夫人急了,才要来这么些补品,如今大多是用不上的,回头还是还回去的好。”
池氏听这话就不乐意了:“这都是老夫人赔给墨哥儿的,长辈赐不可辞,哪有再还回去的道理。”
“老夫人诚然有慈心,夫人也有孝心呀。”陆嬷嬷苦口婆心:“待老爷回来,得知夫人作为,自是要欣慰婆媳和睦的,只这一宗便能将吴姨娘那些作态比下去,看她以后还怎么说嘴。”
池氏最在意的就是郎承熙的态度,又深恨吴姨娘,能在郎承熙面前将吴姨娘比下去,她最是乐意。
于是便松了口:“这是自然,吴氏一介贱婢,如何能与我争锋。为了答谢老夫人,你再从我库房添些东西送回去。”
“我就说咱们夫人是府上一等一的贤惠人。”陆嬷嬷夸赞道,心下却因劝通池氏而松口气,也明白以后该用何种话术对待她了。
池氏很受用陆嬷嬷的恭维,那边郎洛娴洗了脸,被春柔带回来。
“阿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