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晚明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可一想到会和眼前的老者分别，心底就荡漾起了浓浓的不舍。
她饭都顾不得吃，又是连着叫了几声。
三头妖兽负责任的翻译：“崽问你，能不能和她一起出去？”
听着这极为熟悉的询问，易老布满皱纹却不显浑浊的眸子闪过了一抹笑意。
像是又看到了当年那个已经可以口吐人言，想要出去闯荡的小凤凰了。
面对这个跨越了百年，再次出现的询问。
易老轻笑了一下，抬手抚摸着毛绒绒的小凤凰，给出了当初一模一样的答案。
“我出不去的，也不能出去。”
小凤凰崽仰头看着易老。
不知为何，她忽然就从老者身上感受到了一种极为复杂的情绪。
复杂繁多，混合在一起，她根本就读不明白。
北晚只觉得……大人果然还是复杂的。
但她还是想要快点长大！
她以后要做一个简单的大人！
早早懂事的小家伙，见到易老不想过多的说，也就很自然的不问了。
大人很多时候都是这样，秘密很多，还都不给小孩说。
不过没关系，多吃点饭，时间过快一点，多睡觉，就会长高了，长大了！
很快的！
……
“你用自己的生命力，去供养那两个小家伙快速成长，怕是他们两个小家伙离开的时候，就是你彻底神魂俱灭的时候。”
寂静空荡的洞内。
一只暗灰色却浑身透明，像是一道影子的猫，用只有它和易老能听懂的话语说着。
它姿态优雅，四肢劲瘦有力，一双乌黑的眼眸充满了高傲和孤冷。
四周遍布着由颜色各异的线条组成的阵法。
而那只猫就静静悬浮在阵法的上空。
它是易老的契约兽，伴生伴死的那种。
易老真的神魂俱灭消散之际，就是它也神魂俱灭，彻底消散于天际之时。
甚至，现在易老都逐渐已经失去了和妖兽对话的天赋能力，因为灵魂逐渐的衰弱。
它现在之所以，会是这个鬼样子，没有实体，没有召唤根本不能出现。
就是因为它主动将它的力量，给了易老，好让易老可以将灵体凝聚的更加像实体。
易老笑了一下，面对灰猫看似冷言冷语的警告，他只是声音平和，像和老朋友说话般：“你也是赞同的。”
不然，怎么会是他的契约伴生兽呢？
还会主动将大部分力量给了他。
灰猫略显不屑的歪头，但却是默认了易老的话。
忽然，它像是想到了什么，转头看向了易老：“你可别想扔下我！”
猫说这句话的时候，还有点不安，像是发泄般，用爪子挠了一下空气。
这人要是敢，强行用禁术，切断他们之间的契约，那才是它真的看不起他的时候。
“你不想死，我把你留下来有何不可？”
面对老朋友，易老像是将身上的稳重都扔到了一旁，还学会了开玩笑。
眼见着那猫要炸毛，易老这才赶紧顺毛。
“老伙计，早就说好了，要走一起走，放心吧，我还指望着你借我点命呢！”
他目光看向了山洞外面，那里外面的太阳已经落下，隐约可以看到那蜷缩在洞穴树上的小凤凰，和那抱着冰玉髓趴在树下的小龙崽。
“也不知道，我们所做的这些，到底可不可以抵罪。”
老者声音极轻，像是独自的呢喃。
悬浮在半空的猫也是一双乌黑的眼眸看向了外面，里面是常人根本看不懂的神色。
“就算是不行，也没办法了，都要神魂俱灭了，还不能抵罪，那就毁灭吧！”
猫像是破罐子破摔般，说完就蜷缩起来，耳朵动弹了一下，然后爪子抬起，压住了脑袋，像是要睡觉了。
它说这话，与其说是抱怨，倒不如说是一种想要改变却无能为力的可悲和懊悔。
这样都不行了，他们又能有什么办法。
能做的都做了，虽说这个位面是因为他们，才被发现的，然后被选中。
可……当时他们又不知晓，就因为他们的到来，会伤及这个位面。
后面甚至用自损一千伤敌八百的办法，封死了通道，就这仅存的灵魂体，都重新来到了这个位面，想要为之做最后的准备。
谁知却来了这么一处鬼地方，出也出不去，还好这小位面的天道也会来事儿。
还能让他们遇到罕见的凤凰，还能尽一份力，让平静多延续了几年。
这一次，是老易布阵，以永生为代价，算出来的一线转机。
说起来也是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