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狱塔下层,阴暗昏沉,不见天日。
在这里,除了警卫办公的地点有一盏小油灯,其余的监牢区域连电灯都懒得开。
几个沙克族就被安排在这里,当然他们没有再穿着黑衣。
亚赞在进来之前,有人告知了他:
这监狱塔大致分为上中下三层,越往上走,关押的囚犯越是重要。
像是中层,那就是会被重点关注的政治犯和战俘,你的一举一动都会处于监视之下。
至于他们被安排进的下层,沙克警卫们也不会在乎囚犯们到底在做什么。毕竟你总不可能用小勺子挖穿了墙壁,那就直接从塔里掉出去了。
这里没有单间的牢房,只有用铁栏杆粗粗分隔出几个区域,十数人一间,用来区别刑期的长短。
在里面,囚犯们之间拉帮结派、互相斗殴也是常有的事,这样也方便亚赞几人互相照应。
“但是,不要暴露了自己。”
那人如此说道:“否则以你们的身份,别说关到监狱塔的上层,就是像那个沙克侍从一样,一直被关在顶层,用来警示全城镇民,在耻辱中度过余生……那也是有可能的。”
因为这个关系,亚赞几人也得不到太多特殊关照,不知情的警卫只是把他们当作普通的囚犯看待。
这样一来虽说降低了暴露的风险,但过的日子委实不好受。
“老大,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出去啊。”阿元搅合了一遍碗里的清水冷粥,递给亚赞。
亚赞看也不看,一饮而尽。
就是一些没打干净的谷物和干菜梗,味道更是经不起细嚼。
相比起周围挥之不去的尿粪味和腐臭,这平日里的吃食馊臭一些也就没什么了。
就这,还是他们几个从其他囚犯那里抢来的结果。
“不知道,”亚赞摇头,“但据说就是这几天了。”
那些警卫聊天并不避讳,亚赞也得知了斯昆镇出兵的消息,在知道了他们的目标是北方的砂匪后,心中也松了一口气。
“到时候会有人安排我们伪装成死尸,抛在城外。”
“我不信他们。”阿元直言。
“我也不信,但是这没有办法。”亚赞无奈,“石魔上台后,依旧忠心的战士越来越少……没有那个人的暗中输送,我们很难坚持到现在。”
“为此,不得不帮人家做点事情,而且……”
他们的任务还失败了。
不仅失败,还闹得满城皆知。
对方很不满意。
亚赞作为头领,知道是自己这边的失职,也不好意思再提什么条件,只能静静等候别人的安排。
“要不是那个黑衣剑士……”阿元恨恨道。
亚赞点头,心中充满了杀意。
每当他们私下里想起这事就觉得异常憋屈和忿恨,尤其是亚赞。
亚赞作为沙克老兵,曾经的百团守卫,甚至参加过沙克王国和神圣帝国最后的战争。
但被一个实力并不如自己的剑士,接连杀掉了两个兄弟,最后自己还奈何不了对方,反倒要狼狈出逃,躲在这监牢之中,和一群平日里看都不会看一眼的底层渣滓抢食……
抢来的还是馊的。
这样的耻辱,是亚赞自成为战士以来,从未有过的。
好在,他还有洗刷耻辱的机会。
自己已经和那个自称为卢丁的剑士约定好在战场上相见。
亚赞与不少圣骑士战斗过,能够分辨出其中的狂信徒。
那个黑衣剑士无疑就是其中之一。
亚赞没有兴趣了解他们的教义信条,但大概也能知道:对这些狂信徒而言,战争就是他们的祭祀,能够用手中的剑杀死敌人,就是献给神最好的礼物。
他们对于剿灭异族有着惊人的执着,一定不会错过机会来杀死自己这样一个异族战士。
亚赞并不讨厌这种做派,因为这和沙克战士的决斗其实是一样的。
沙克战士有着克拉尔的鼓舞教诲,圣国骑士也有着奥克兰的赐福见证,决斗对双方来说都是神圣的。
那个剑士答应了自己的决斗,就相当于是在神的面前许下诺言,不会轻易违背。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但这场决斗总有兑现的一天。
到了那个时候,大家准备充分,公平对决。剑士或许会穿上他的骑士甲,但亚赞也会举起他那劈开过无数圣国甲胄的分段斧,一刀把对方砍成两截。
“老大,警卫们突然下楼了。”
这时,一个握住铁栏望风的兄弟靠过来,低声道:“这里已经没有人了,我们要不要……”
他们处在的这片监牢,其余的囚犯要么被打得半死不活,要么被逼得只能缩在一角,是以听不清三人的密谈。
亚赞看了看手脚上沉重的镣铐,还是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