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她就已经准备外出买菜了。
她打开门,差点儿惊呼出声,被吓了一大跳。
门洞中一个衣衫破烂,红须、红发的怪人正蜷缩在地上瑟瑟发抖。怪人仿佛在睡梦中还没醒来,可外面的寒气却让他蜷缩成团,连个薄毯都没加身。
这是谁?怎么跑到这里来睡觉,难道不怕着凉生病吗?
柳青青心里默默地想着。
借着天上微光,柳青青朝怪人的脸上看去,不看还则罢了,这一看,柳青青突然用手捂住了嘴,之后迅速转身朝屋内跑去。
屋内程李氏正在烧水,见柳青青急急匆匆慌慌张张地跑进来,急忙问道:“青青,怎么了?怎么了?你怎么那么惊慌?”
“娘!好像是阿郎回来了!”
“什么?我儿回来了?!为什么说好像?!”
“他好像是阿郎,又……又好像不是!他的头发是红色的,胡须也是红色的,简直……简直……哎,我也形容不出来!”
“什么?快扶为娘过去看看!”
婆媳二人急匆匆向外走来,转眼来到大门前。
那怪人此时舒展开身形,正仰面躺着,不是程玉郎是谁?
程李氏一下子扑了过去,抱起程玉郎的头哭道:“儿啊!你既然已经回家,为何要夜宿门外?!你这又是怎么了?!怎么又变模样了?!”
怪人似从梦中惊醒,睁开迷离的双眼问道:“你是谁?这是什么地方?我又是谁?我……我从哪里来?我又要到哪里去?……”
程李氏泪如雨下,嘶叫道:“我的儿啊!你究竟又遭遇了什么?你怎么又全忘了?青青,快,快帮娘一把,把阿郎先扶进屋!”
二人使了很大力气才将程玉郎拉起,把他往屋里架去。
进了屋,看见箩筐里放着白面馒头,程玉郎突然冲了过去,用脏脏的手抓起几个使劲地向自己的嘴里塞去,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可当他吞咽
柳青青赶紧舀来一瓢水给他,程玉郎“咕咚咕咚”喝下后才缓过劲儿来。
“我的儿怎么又像一个泥猴子啊?!青青,一会你侍候阿郎洗浴,娘一会还要杀鸡给他吃,他一定又饿坏了!我苦命的儿啊,你怎么又全忘了呢?他是怎么找回来的啊?!”
程李氏边哭边说。
程玉郎这次洗澡又用了几大桶水!
洗完澡,换完衣,他傻傻地从屋里走出,来到院中,坐在那长条凳上,又像以前一样傻傻地看着天空。
那长条凳是从杏村搬来的,仍放在院内。
“谁帮我整理一下须发?”程玉郎轻轻地说道。
柳青青哭着帮他梳头、剪发、剃须。
程玉郎的头发虽然是红的,眼眉也是红的,可这个程玉郎还是上次那个程玉郎,一点儿都不会错。他俊面的那道疤痕不但不丑,反而更加增添男人的野性魅力。
一只肥鸡又斩出来一大海碗,炖出来的汤又是一大盆。
吃饭时,程玉郎的眼神虽然呆滞,可却好像想起了一些事情,夹起一条鸡腿放在程李氏碗中,说道:“娘,这个给您!”
又夹起另一条鸡腿放入程锦的碗里,说道:“儿子,这个给你!”
再次夹起两个鸡小腿放在柳青青碗中,说道:“青青,这个给你!”
最后夹起一小块鸡肉放在自己的碗中,又说道:“回家的感觉真好!”
这番操作下来,程李氏和柳青青自然又是泣不成声。
锦儿虽然七岁多了,可他毕竟还是一个孩子,小声地问柳青青:“娘,俺爹是不是又傻了?”
柳青青搂过锦儿,哭道:“儿子,你不懂,你阿爸是天下最好最好最好的男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