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的太阳高高悬挂在碧蓝的天空上,正不遗余力的炙烤着大地。
“吱哇─吱哇─”
扰人的知了在无花果树上不遗余力地发出嘶鸣。
树荫的正下方一个女孩正在躺椅上昏昏欲睡。
斑驳的树影在女孩的脸上跳跃,许是看不惯女孩的日子过的如此悠闲,突然一阵微风拂过,一缕阳光透过缝隙,调皮的在女孩眼睑上反复横跳。
女孩终是受不住刺眼的阳光,眼皮不断地抖动着,下一秒就要醒来。
张佳慧抬起手遮住刺眼的阳光,她茫然地睁开眼,看着头顶上翠绿色的无花果树,一时之间不知今夕是何年。
挣扎坐起身来低声反问着:“我这是在哪?”
摇椅随着女孩的动作,轻轻地摇晃起来。
张佳慧看着眼前熟悉的水泥院子,有些不可置信:“这是在做梦吧……”
她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眼睛顿时变得眼泪汪汪的,嘴上忍不住发出痛呼:“嘶…好痛!”
她恍恍惚惚地在院子中走了三圈,记忆也渐渐开始复苏:“我不是被人贩子从背后捅了一刀吗?”
手指无意识地抚上后腰的位置,那里光洁如初,仿佛之前的一切都是她的幻觉。
“那也太真实了吧?”
张佳慧现在仿佛还能感受到刀刺入身体里的感觉。
她一步一步地走进房屋内,有些发黄的墙壁上挂着一个巴掌大的小日历,鲜红的印刷字体赫然写着2004年8月13日。
她怔然地看着日历,久久不能回神。
泪水不知何时打湿了眼眶。
等张佳慧反应过来时,早已泪流满面。
她看着自己变小的双手,捂着嘴不可置信地说:“我回到小时候了?”
桌面上摊放着还没完成的暑假作业,再一次地告诉张佳慧,她回到过去的事实。
平复了激动的内心,走到院子里,打了一盆井水(老式的按压水井)洗了把脸。
张佳慧仔仔细细地打量着这所在记忆里已经模糊了的房子。
这应该是他们一家三口从黑省来到鲁省后租住的第一个房子。
张佳慧出生在黑省的一个偏远的小山村里,也可以说是深山老林里。
他们村靠山吃山,冬天伐木卖钱,春天种植木耳,收获后晒干卖钱。
她还记得小时候夏天和小伙伴们一起在森林入口摘野草莓、甜杆和嘟嗜(野生蓝莓的别称)。
冬天一起去后山(一座小矮山)滑雪、跳雪壳子(方言,指小孩们从路上跳到雪深的地方)。
冬天的大雪可以淹没他们的胸口(人小又矮,实际上雪的深度到大人的大腿根处),还有打掉房屋下的冰溜子(房檐下雪融化形成的冰锥),也是他们最喜欢的游戏之一。
村里只有一所小学,两个老师教六个年级。
张佳慧七岁去读小学,不到一年老师生病了,一年级没人教,父母无奈之下将整日里疯玩的她送到千里之外的舅舅家读书。
正好舅舅过来看望妈妈,他们告诉她,舅舅家中有个小哥哥,冬天可以带她一起去河上溜冰打雪仗,夏天可以一起玩捉迷藏。
于是张佳慧就这样跟着舅舅回了家。
虽然都是一个省的,但是她记忆中舅舅家离自己家很远很远。
她只依稀记得自己和舅舅先是坐拖拉机到镇子上,然后又乘坐火车到哈市,最后乘坐客车抵达舅舅家。
当时还是儿童超过一米二需要花钱买票。
舅舅嘱咐她:“佳慧,一会你猫着点腰啊!”
她已经尽力在猫着腰了(方言,弓着腰,弯点腰的意思),可是还是超过了一米二,舅舅无奈带着她去补票。
火车“哐当哐当”慢慢驶向远方。
张佳慧对此记不太清了,不过让她记忆深刻的是坐上客车的时候。
正赶上赶集的日子,客车上人挤人,大家都大包小包的。
她和舅舅上车的时候已经没有座位了,好心的一位爷爷将自己带的小马扎给她让她有地方可以坐。
闷热的夏季车厢里各种气味和汽油味混杂在一起,令人作呕。
张佳慧也确实吐了,她忍了又忍,最后还是没忍住。
她刚抬起头和舅舅说:“舅舅我想吐……”
下一秒她就将下火车时吃的早饭吐了个一干二净。
之后她就开始了在舅舅家的求学生活。
其他具体的记忆已经过于久远,张佳慧早已记不清了。
那一年让她记忆深刻的还有一件事。
在过年的时候,父母过来姥姥家看她,她以为爸爸妈妈是来接她一起回家的。
但是为了她的学业,爸爸妈妈还是拒绝了她一起回家的请求,不过他们也舍不得她就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