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
易雪禾在医院的病房里醒来。
雪白的天花板。
浑身上下都痛。
嗓子发干,鼻腔每呼吸一口便如刀割般疼痛。
手指颤了颤,想要抬手去拿旁边的水。
还没碰到水杯,一只手拿着水杯靠近易雪禾。
蓝岑从睡梦中清醒过来,眼神朦胧但行动坚定。
把吸管靠在易雪禾的嘴边,声音温柔低哑,带着诱哄的味道,“喝吧。”
易雪禾没跟他客气,张嘴含住吸管,终于喝上水了。
杏眼一动不动盯着蓝岑。
眼睛因为有了水源的滋润变得有光泽,整个人柔软又乖巧。
蓝岑忍不住摸了摸易雪禾的发丝,勾唇笑了笑。
喝完水,蓝岑转身想给易雪禾拿点吃的。
还没走出一步便被易雪禾捏住了衣角。
望着那双水雾的眸子,蓝岑心软了下来。
她需要他。
非常需要他。
这个意识让他忍不住转身走回来坐在床边,握住易雪禾的手放在唇边亲吻,“我不走,我去那里给你拿点吃的。”
易雪禾尝试着发声,去发现自己很难开口。
不想吃东西,只想让蓝岑留下来。
望着易雪禾努力发声却说不出一句话的模样,蓝岑眼圈红了,他轻轻按住易雪禾的声带。
“医生说你的声带受伤了,短时间内不能发声,过段时间就好了。”
他慢慢开口和易雪禾解释。
每一句话都像割开他的心。
眨了眨眼睛,他问:“要不要吃东西,你点点头,或摇头。”
声带受伤了。
易雪禾呆愣着回忆那黑暗的两天。
她按照荀桂梅的要求念了一百遍的规矩,后来。
后来,荀桂梅捏着自己的脖子送了一大碗热水进去。
喉咙很痛。
可,浑身上下都痛。
她忘记了喉咙痛这件事情。
开不了口,吃不饱饭。
明明只是两天的时间她却觉得如同过了两年。
实际上还没有两天。
一天再加一个中午。
蓝岑找到她的时候是第二天的中午。
幸好他来找她了,否则……
又想起那个黑色枪口。
她肯定死在那个黑色枪口之下了。
又或者是无尽的折磨。
“别想……”
一双温暖的大手盖住了她的视线,打断了她的回忆。
蓝岑哽咽的声音响起,“别想了,那些都过去了,荀桂梅我帮你按在那里,等你休息好了,想怎么对付她都行。”
要不是知道易雪禾是要强的性子,他早就用自己的办法对付荀桂梅。
当然,在易雪禾昏迷这几天,他确实动了一些私刑。
可,比不上半点。
比不上半点易雪禾遭受的痛苦。
他的宝贝竟然被人这么虐待。
浑身上下都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肤,那点刑对荀桂梅来说还是轻了。
等易雪禾好了,他一定会让易雪禾好好报复回来。
手心下的人点了点头。
少女再次望向他的眼神变得闪亮。
蓝岑摸了摸她的脸颊,笑了笑,“你什么都不想吃,那我陪你在这里睡觉?”
他的手很大,包裹住易雪禾整张小脸都绰绰有余。
更别说易雪禾最近饿瘦了只剩下一副皮包骨。
摸着脸颊没一点肉。
在蓝岑好说歹说之下易雪禾才喝了点粥。
嗓子好痛。
她尝了两口便再也不肯吃了。
之后的几天易雪禾都在疗养之中度过。
蓝岑一步也不曾离开她。
易雪禾笑看着他,用手机问,“你不用去执行任务吗?”
她的嗓子还没恢复,还是不能说话。
暂时能发出一些简单的单音节,其他的内容没办法表达。
一些简单的命令词易雪禾可以用手指,点头或者摇头组合表达。
但,像比较复杂的内容,则不能依靠简单的动作和单音节描述清楚。
只能借助手机来辅助表达。
蓝岑笑了笑,“嗯,这段时间请了假。”
实际上他后台已经堆积如山的任务。
压根完成不了。
别说是请假了他压根没假。
他不过是想陪着易雪禾留在这里。
看着易雪禾的伤口慢慢变好。
说起来,他还是觉得易雪禾的伤口好得太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