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哪会嫌弃啊,能吃到谢烬丈母娘做的东西,香还来不及呢。
“我叫十六圆儿,你叫我十六就行!”
“我我我,师长都叫我油水耗子,你叫我耗子就行!”
“那我应该叫个啥?不如就叫我的姓吧,应该是真的,我姓潘。”
陆离离听着他们真诚又诡异的话,看向褚歌。
褚歌吃着包子,没啥表情,“你们身份证上的姓名,就是你们的代号。”
几人面面相觑,纷纷拿出身份证,呜呜喳喳地议论。
“原来姓名就是代号啊。石、柳、原,这是我的代号?”
“你这不错啊,姓尤,尤浩,写起来多简单,我这潘可复杂呢。”
“哎哟哟,知道你有个真姓了,看你嘚瑟多少年了!”
谢烬把吃的东西分给他们,拉着陆离离回了两人的铺位。
相比于那边的吵闹,他俩这边就安静多了。
“他们……”谢烬想说话,被陆离离塞了包炒货。
陆离离笑笑,她也不是一点常识都没有,564师这些退役军人,只怕和褚歌差不多,都不是正规军出身。
看他们年纪都不大,应该是从小就流落在海域地带,运气好被施仰光收编,有了正式华国身份。
只可惜,施仰光牺牲了,他们和褚歌一样,成了没有方向的散沙。
华国海军没有把他们抛弃不管,只不过这年代没啥看心理医生的意识,他们内心的伤痛无处释放。
“他们平时就这么爱热闹吗?”
谢烬听她这么问,有点怀念,轻声道,“嗯,施仰光在时,他们就喜欢吵吵闹闹,每天不打个几架,都不开心。”
他们话里话外都要提到施仰光,看来过了这些年,他们也不愿承认施仰光的牺牲。
她也算是明白,褚歌为啥想让他们参与进来,正如谢烬所说,让他们有个正经事干,也许会给人生带来些变化。
想想最初她还想给他们付工资,怪不得褚歌那么生气呢。
陆离离深吸口气,缓缓吐出。
她摊开各地报纸,把心思用到分析数据上,缓和心中的些微压抑。
“明天早上到肥城,火车站旁边就有银行,再去沪城大概八九个小时,最快明天晚上就能卖出。”
谢烬走过一趟,自然是了解买卖流程的,他找着理由多和陆离离说说话,想转移下她的注意力,少些难受。
火车咣当咣当,陆离离和谢烬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聊着聊着就困了。
朦朦胧胧中,她好像看到一位青年军人,背对着她在河里洗澡,听到声音转过身,看到她很高兴。
“离离,水这么凉,你是小姑娘,不能下来的。”
她绊绊磕磕非要下水,那人套上军装上岸,把她抱起来,亲昵地说,“你呀,都没见过我几次,跟我这么好,你妈要吃醋的。”
不远处的年轻女人嗔怪道,“瞎说啥,离离是你闺女,我还会吃这个醋?”
画面一转,年轻女人抱着她,忧虑地站在村口,已经不知道来了多少次,却咋也等不到那人回来。
再看到穿军装的人时,她一个都不认识,那些人却都面露难过地摸摸她的头,有人塞给她一把糖,勉强笑着,“吃吧,你爸给你留的。”
她好像问了一句“我爸呢”,没人回答她。
年轻样貌的罗凤,哭着晕倒在她面前,手里紧紧攥着一本日记。
——日记,那本日记!
陆离离翻看过陆直留下的那本日记,可那上面几乎没有文字,都是些奇奇怪怪的符号、数字,根本看不懂是啥。
“……离离,离离?醒醒,你醒醒!”
有人拍着她的脸,陆离离蓦然惊醒,看到的是谢烬担忧的脸。
见她醒来,谢烬松口气,温和地摸摸她的额头,“做噩梦了吗?”
陆离离坐起来,满脑子都是关于那本日记,捂着脸缓解疲惫的不适感。
“最近你来回跑了几次,太累了,等这次结束,回家好好休息几天。”
谢烬递给她一杯温水,心疼他媳妇儿年纪轻轻就要为生活奔波。
陆离离接过来喝光,点点头,本来她也是这样打算的,临近预考,她也准备把生意放一放。
赚钱的确重要,但拿到高考资格才是更重要的事。
也许是今天见到这些退役军人,刺激到原主关于陆直的记忆,醒来竟还记得一些梦的片段。
“谢烬,你在云城边境时,会用怎样的方式传递信息?”
陆离离问得突兀,谢烬都愣了一下。
她看着谢烬惊诧的表情,迟钝的大脑才反应过来,甩甩头。
“我是想问,你们会用某些符号或数字来做记录吗?比如这样的——”
陆离离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