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浅尝辄止。
陈曼从郁乾的身边退开,余光之中李倬已经离开。
她巧笑倩兮,“那么,比稿会上再见了,郁总。”
风轻云淡,陈曼在一吻之后的表情让郁乾从所处的上风忽然间转变成了下风,有种,猝不及防的感觉。
郁乾伸手,准备拉住陈曼的手臂,结果拉住的,却只是她小西装的袖口,还有她指尖残留的烟草味。
转身之后的陈曼,脸上的笑容全数收了起来,仿佛先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一样。
她一路走到门口,已经有人把她的车子给开了过来,白色的宝马z4,价格没有法拉利那些贵,是两年前的陈曼能够承受得起的价格,后来时间长了,她也不高兴去换别的车子。
她是个念旧的人,不愿意丢掉很多别人认为没用的东西。
只要是她觉得有感情的,就一定要留着。
那么,郁乾呢?
念旧的人,还会留着第一次喜欢的人吗?
陈曼不知道。
白色的跑车在马路上以并不快的速度前行着,不断有性能比她车子低的超过她,她也不介意。
她很怕死,所以能慢一点就慢一点。
“夜归人”到她家半个小时的路程硬是让她开了一个小时才到,而且还是在不堵车的情况下。
车子停稳,陈曼从车上下来,看到了一辆停在她家楼下的越野车。
看到陈曼下车,驾驶座上男人闪了一下双跳灯,而后才从车上下来。
褪去了白大褂的席兆和,少了一份给理智的冷淡疏离,多了一份成熟男人该有的魅力。
就他手中的中药包,格外地违和。
陈曼看到席兆和的时候,眉头不知道该舒展开来,还是应该皱着。
“等很久了吗?怎么来之前也不给我打个电话,我也好早点结束回来。”陈曼倒是有些不好意思。
“我也刚刚到。”席兆和浅茶色的眸子在镜片之下泛着理性的光辉,“你抽烟了?”
“没有!”陈曼马上否认道,“是在‘夜归人’里面沾到的烟味,我这么听医嘱的患者,怎么可能敢违背席医生的叮嘱呢?”
陈曼变化很大,席兆和是一步一步看着陈曼变化的人。
以前的陈曼是有什么心事都藏在自己心中的人,恬静沉默,就算世界对她很不公平,她也能在悲伤之后重新站起来。
那时候的席兆和觉得陈曼过的很虚伪,这个世界上的人谁不自私,为自己多考虑一点怎么了?
后来,他看着陈曼变得市侩,变得斤斤计较,变得不再安静沉默。
变成如果生活扇了她一巴掌,她绝对会报这一巴掌的仇,变本加厉的。
这样的陈曼更贴近一个“人”,却离席兆和心中那一个“陈曼”越来越远。
“少抽烟,对身体不好。”席兆和才不相信她身上的烟味是从夜归人里面沾到的,“这是已经熬好的中药,一个礼拜的量,喝之前记得热一下,要是觉得苦,喝完吃颗糖。”
“席医生这么好,连糖都准备好了。”陈曼看到装药的袋子里面放了一袋牛奶糖。
“因为患者格外地不听话。”
陈曼吐了吐舌头,“那谢谢席医生了。”
她主动伸手,准备接过袋子。
这一动作便在说,不需要让他送她上去。
但是席兆和拎着袋子的手,并没有松开,他似乎犹豫了一下,才说道:“很重,我帮你提上去。”
四年里面,席兆和对她的好,早已经超出了一个医生对患者该有的关心,一步一步走来,他们的关系也从最初的医患变成了现在的朋友。
但是,在陈曼的心中,有些人只能是朋友,如果越雷池一步,那就是连朋友都没办法做的。
“有电梯,累不到我。”陈曼一笑,上前伸手,握住了袋子的一端。
两人的手不其然的碰在一起,她的手冰凉,他的手温热。
“你就算穿羽绒服,也不显胖。多穿两件衣服,不然下次该给你送感冒药了。”席兆和嘱咐一句,最终还是把手抽了回来。
“好啦,我会多穿两件的,谢谢你。”陈曼道,“路上开车小心哦!”
再多的话,席兆和也没办法说下去了。
每当他想进一步的时候,陈曼都会以各种不动声色的理由来拒绝,他知道要让她重新开始一段感情绝非一件易事,但他可以等。
“早点休息。”席兆和道。
陈曼点点头,挥手之后进了大门。
冬天的风,有些冷。
席兆和先前在车里等了许久,外套脱了放在车上,现在身上只穿一件浅色的毛衣和衬衫。
站在凌冽的冬风中显得有些单薄。
他单手插在西装裤里面,抬头,不知道是在看夜空,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