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之后,陈曼清醒过来,发现自己躺在了熟悉的病房里面。
她眨了眨眼睛,看着刷白的天花板,脑子里面一片空白,那只没有打点滴的手,往小腹那边放去。
本就平坦的小腹,这时候摸上去和往常也没有任何的区别。
可能有。
先前陈曼摸上小腹的时候,总能够感觉到那团小东西的存在,像是有心灵感应一样。
但是现在……
“醒了?”席兆和走过来,语气温和,没有往常那般的冷淡,眼睛下方的青色显示这个男人应该许久没有休息过。
陈曼点点头,算作是回应。
“哪里疼?”
陈曼摇摇头,都不疼,感觉不到疼。
“孩子……”她问着席兆和,虽然心中早有预料,毕竟从那么高的楼梯上摔下来。
那时候她被台上担架的时候,看到地上全是血,刺眼的红。
“始终都是要做手术拿掉的。”所以不管是做手术拿掉,还是从楼梯上摔下来拿掉,都是一样的。
这样的安慰,真的很席兆和。
陈曼苦笑一声。
“郁欢呢?”
“听说准备回意大利,当真……是她把你推下去的?”席兆和问陈曼,心中免不了疑问。
当时就只有陈曼和郁欢两个人在现场,而郁欢坚持说是她把陈曼推下去的。
那话的真假,很让人怀疑。
陈曼沉默,没有回到席兆和的问题。
“你好好休息,有什么不舒服的,马上告诉我。”
“你不上班?”虽然席兆和是她的主治医生,但他的病人不止陈曼一个人,哪能时时刻刻都留在她的病房?
“我今天休假。”所以可以一直留在这里。
陈曼点点头。
后来,楚非池来了,他双眼猩红,目光暗沉,他问她的第一句话就是:是不是郁欢把你推下去的。
陈曼点头。
而后楚非池没说什么就走了。
第二天,郁乾来了。
陈曼还记得他们先前在楚宅花园里面的不欢而散,郁乾最后问她,能不能和他说一次真话。她没有回答。
好像,五年后的重遇,他们的相处从来都是不欢而散的,真正能谈得上快乐的,大概就是在巴黎的前两天。
郁乾坐在椅子上,看着病*上的陈曼。
“欢欢回意大利去了。”郁乾淡声说着,他看着陈曼脸上露出了一抹轻松的神色,像是一桩心愿终于了了的那种表情。
“不是欢欢把你推下去的,是吗?”郁乾问道,或许这件事根本不需要一个答案,因为郁乾相信郁欢不会做那么残忍的事情。
“你不是已经知道答案了吗?还来问我做什么?”陈曼淡淡地回到道,语气中没有太多的波澜不惊。
“那是谁把你推下去的?”
陈曼一怔,她根本没想到郁乾会这么问。
当所有人的关注点都在到底是不是郁欢把她推下楼梯的时候,郁乾却问她,到底是谁把她推下去的。
好像,他知道那么一个人的存在一样。
“出事之前我看你和一个人在花园里面聊天,那个人是谁?”郁乾的问题越发的刁钻,问得陈曼似乎有些哑口无言。
她看着郁乾,淡笑一声:“别告诉我,孩子都没了,你才来关心它。你不想要它的。”
你不想要它的。
这么久以来,陈曼第一次正视这件事。
郁乾从一开始就说,别把什么不该留的东西留下。
但是陈曼留下了,后来很多次,郁乾明明其实都已经猜到了她怀孕,可他没有半点表示,最后还在手术同意书上签了字。
他,到底是不想要这个孩子的。
陈曼的一句话,让郁乾的神色越发的深谙,看着陈曼的表情格外的阴沉。
“所以这个孩子究竟是手术没的,还是我从楼梯上跌下去没有的,没有任何的意义,不是吗?”就像先前席兆和安慰她是一样的,始终是留不住的孩子,以何种方式没有的,不重要。
“那就是有人把你推下去的。”郁乾像是没有抓住陈曼话中的重点一样,得出了他自己的结论。
“现在再来当一个好父亲,会不会太晚了?”
“陈曼,你非要这么和我说话?”
“不然我该怎么和你说话?你有未婚妻,有婚约,你还要我怎么样?给你当*,当破坏你婚姻的第三者?郁乾,就算我再喜欢你,都不可能沦为你的*,我有我的底线。”因为有了前车之鉴,所以陈曼不想重蹈覆辙。
“你觉得我会像楚非池那样左拥右抱?你呢,你自己不也和楚非池不清不楚。现在这个孩子没了,是谁的,也说不清楚。”
“郁乾你要是个男人现在就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