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非池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神色如常,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他坐在阿狐身旁,看着他把面前蘸料碟子当中的蒜蓉和香菜一点一点地挑出来放在干净的碗里,然后推得老远。
郁欢眉头一皱,道:“郁启程,要是被你爸看到你把蒜蓉和香菜挑出来,又要说你挑食了。”
“爸爸不在啊。”
阿狐一句话,真的让郁欢无言以对,要是郁乾在的话,阿狐哪里会把蒜蓉和香菜挑出来,保准吃得香香的。
“你就不怕我告诉他?”
“你不会。”
“……”果真是被阿狐看得透透地,“大蒜可以温中消食,暖脾胃,解毒,对身体好。”
“嗯,对身体好你就多吃点。”阿狐特别乖巧地把刚才挑出来的蒜泥推到了郁欢的面前。
楚非池看着郁欢和阿狐两人的动作,心中最柔软的地方像是被什么戳了一下。
其实他完全不怀疑郁乾为了保护郁欢所以把阿狐当成自己的儿子,毕竟忘记他的存在的郁欢如果面对一个亲生儿子而不知道父亲是谁,那种恐慌是无法想象的。
但他又很难想象,昏迷的郁欢究竟是用怎样的身躯去承受一个孩子的存在,最后顺利把他生下来的。
她,吃了很多苦。
所以她不记得他,是对他的惩罚。
“咦,小姑妈你看,”阿狐指着楚非池面前的碟子,“楚叔叔也把蒜泥和香菜挑出来了,你为什么不说他?”
是的,楚非池不吃大蒜和香菜,所以正在慢条斯理地把香菜和蒜泥挑出来。
被阿狐提起,郁欢和楚非池的目光在冒着热气的汤底上方交汇。
楚非池的目光落落大方,倒是郁欢,对上之后片刻就别了开去。
“他是大人,你是小孩儿,你不能挑食。”郁欢哪能管得了楚非池?只得回头冲着阿狐避重就轻地说道。
“哦。”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好。”
虽然阿狐时不时地爱和郁欢呛两声,但是在郁欢严肃起来的时候,他也会很乖巧地听教诲。
当然,记不记在心上,就另当别论了。
调料的事情暂且过去,刚才点的菜一一上来,不过是些牛羊肉,鱼丸虾滑。
当阿狐和楚非池看到豆芽的时候,两个人很有默契地对视了一眼。
所以,谁会在吃火锅的时候点豆芽?
对视完之后,两人再不约而同地把视线转向郁欢。
谁让阿狐刚才说她点菜不好吃的?于是她就点了菜单上看起来最不好吃的菜。
她当然不能辜负了阿狐的期待。
于是,随后的饭桌上就出现了这样一幕:
郁欢把烫好的豆芽夹到阿狐的碗里,非说这东西特别好吃。
阿狐誓死不吃,认为豆芽是火锅当中的黑暗料理。
结果,一盘子的豆芽,楚非池全部都吃了,并且说很好吃。
阿狐觉得联盟就此破裂,他再不要站在楚非池那边帮他博得小姑妈的心。
而后,郁欢偷偷地尝了一根绿豆芽,特别赞同阿狐说的那句“黑暗料理”,她就不知道原来火锅当中放绿豆芽格外的难吃。
所以,楚非池把一整盘的豆芽吃完了,还说好吃,究竟是什么心态?
后来,阿狐明白过来,楚非池这是在委婉地表示郁欢点的菜不难吃。
算了,这个联盟还是存在的,他就不和楚非池一般见识了。
……
酒足饭饱,郁欢要去拿着账单要去付钱,却被楚非池拿过。
“我没有让女士付钱的习惯。”说完,楚非池便去付钱去了。
郁欢还坐在位子上,看着楚非池的背影。
刚才吃饭的时候没多少交流,有时候眼神撞在一起她也很快地躲开,说不上来的感觉,只觉得这个男人的眼神太直接,看得她有些……不好意思。
“小姑妈,”阿狐叫了一声郁欢,“你的心情有没有好一点?”
郁欢回头,对上阿狐那双扑闪扑闪的大眼睛。
“你又想干什么?”
“你要是心情还不好的话,我可以陪你去游乐园。”
“幼稚。”终于,郁欢可以把这句话还给阿狐,还记得那天她要带阿狐去游乐园,被这小子说幼稚。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阿狐淡淡的说了一句,“后半句自行体会。”
还自行体会,胆真是肥了!
恰巧,楚非池拿着钱包回来,坐在位子上的时候把卡插进钱包里面,半打开的钱包那边放着一张两寸照片,看起来像是证件照,一个女孩子的,特别清纯。
只是楚非池动作太快,阿狐和郁欢都没有看到照片上的人是谁。
“楚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