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欢粗粗看过面前这份离婚协议,一份只有楚非池签字,没有女方的签名,没有生效的只是从打印机打印出来的几张纸,她明白,这是楚非池目前为止能够给她的最大的承诺。
可她不能拿着这份没有法律效益的文件去给郁乾看,让他同意把她留在宁城,以郁乾的性格,绝对不会认同这几张废纸。
“你其实有没有想过,我先回那不勒斯,我们都需要冷静一段时间……”
“你以为我没想过?”楚非池打断郁欢,语气冷淡,漆黑的眸子很容易就捕捉到郁欢身子微微的一颤,她是想到了,“要是能放你走,你早就回那不勒斯了。”
她目光一滞,只觉得喉咙都像是被扼住,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那天,他清晨回了蓝湾,明明前一刻还在床上温柔缱绻,但是下一刻,他就冷漠相待,还说出那些不留情面刻薄的话,更是让她滚回那不勒斯。
她不知道她的心还能再碎几次,但那次,她清醒明了地听到胸腔里面心碎成四分五裂的声音。
然后,她走了。
可刚刚踏出蓝湾,楚非池就来了。
她为他翻脸比翻书还块感到莫名,感到厌烦。
此刻听他说起,才知道他的心情在短短时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想把她推开,却又忍不住想要把她留下。
“你自私的时候可不可以稍微考虑一下别人的感受?”郁欢迎上楚非池的目光,四目相对,她终究还是把手从他手中抽回来,“这份协议我留着,等你用一份合法的生效的协议来换。”
楚非池眸子深谙了几分,她现在明显是底气足了很多,可能和郁乾来了宁城有关,也可能是因为看出他并不想让她离开的心情。
“你还是要和郁乾回那不勒斯?”
……
郁乾开着车子从医院离开,打开了车窗,抽出一支烟,有些烦闷地抽着,腾云驾雾的,他半眯着眼睛,看不出眼睛里面到底是怎么样的情绪。
放在仪表盘上的手机响了起来,一堆的未接来电,他这个时候才摁了接听键。
“欢欢还活着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楚非池你!”电话终于被接通,秦雁回从消息出来,就一直没有停下过给楚非池打电话,到这时候才被接通,可他一肚子的气又不敢对着楚非池发!
车速不快,可能是因为车上的人在想事情,路灯忽明忽暗的照在他脸上,也无法琢磨清楚这个男人到底在想什么。
“兴师问罪?”他淡淡道。
“我……”四个字就让秦雁回把所有的话都咽了回去,“不敢,只是担心她。”
“嗯。”他依然像是心不在焉地回答着,“她在瑞金医院特护病房1009,郁乾也在。”
“你告诉我病房号……”秦雁回不由得猜测楚非池的意图,“你让我过去看她?”
“你自诩她最好的异性朋友,去看一下她怎么了?不愿意?”
“我又没说不去,不是要先知道你的态度吗?”不然他毫无准备的过去,万一楚非池不让见呢,他现在是越来越琢磨不透楚非池的性子,以至于有关郁欢的,他都要事先和楚非池确认一下。
“我拦着你了?”
“没有。”
话说到这个份上,秦雁回该是明白了,“行,我这就去看她。”
楚非池转了一下手腕,看到上面时针都已经指向了数字11,语气略微有些沉,“你看看现在几点了?”
……
很晚了,十一点钟。
他傍晚的时候到了致远律所,让宋致远把在结婚那天就拟定好的离婚协议拿了出来,虽然宋致远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个时候就记者用那份文件,但他需要,他就给了他。
郁乾的到来的确让楚非池的方寸乱了一些,他不仅能左右郁欢的思想,他还知道五年前的事情。
他心疼郁欢,极力地在她面前维护郁霁月的形象,最好的办法就是带着郁欢永远离开宁城,而他并不像看到那个局面出现,他只能加快步伐,再快一些。
车子驶入楚宅,虽然夜已深,楚宅里面依然开着低矮的路灯,就怕哪一房的人回来晚了,不好走夜路。
几处院落都落了灯,唯独他的院子里面的灯还开着,迈着沉重的步子,楚非池往那边走去。
新调过去照顾岑姗的小姑娘端着托盘从房间里面出来,意外地看到少爷回来,脸上又是惊又是喜,想要转什么回去通知少奶奶,却被楚非池叫住。
小姑娘只得反身回来。
“她一直这么晚睡?”卧室的灯还开着,他偶然间听到秘书室的那几个女秘书说她们工作不忙的时候九点钟就睡,美容。
岑姗什么事都没有,还要等到十一点?
小姑娘点点头,“我刚刚过来照顾少奶奶,不太清楚。但是知道少奶奶每天都会把门口的灯留着,说是要等少爷回